柴荆_作者:竹筒夫子(68)

2019-04-20 竹筒夫子

  若是将自己与北豫之间挑起事端,那么,.一石二鸟,当真,是个不错的路数。也阴狠至极!

  只是,令他欣慰的,是北豫并未叫布局之人牵着走,终究用了他自己的法子去试探,试探朝臣,试探自己。身为君王,唯一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这是儿时暄景郅便告诉他的,而今时今日的北豫,暄景郅已然十分满意,然而十分,却也终究不够。

  “怕是这套桌椅你坐的不舒服,那,便换一套案席来罢,待你何日想清楚了,便何日再坐。”略顿了一顿,继续道:“至于六皇子的事,培养心腹,自是好的,你做就是,倒是沈逸么......你自己决定吧。”

  案席,无非便是先秦时的坐姿,而暄景郅的意思更是显而易见,换句话说,便是:你想不清楚就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在起来。

  自然,这膝下,是没有席子的。

  北豫料事,的确足够缜密,却终究忽略了一点,沈逸将帅出身,武功身手了得,若是真有二心,即便是没了兵权,也未必就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如此草率将其逐出咸阳,一旦判断失误,便是灭顶之灾。

  今日他放手北豫去做,无非便是打定了主意,如果能用一个沈逸去给北豫好好的上一课,他自然十分愿意。

  看着北豫明显有些委屈的面孔,暄景郅打算着心头的话,到底是张了口:“还有一事,那位洛姑娘得偿所愿,你也该有个度,今日警醒,你还是好自为之,若是到了要我动手教你什么是度的时候,总不会比今日好过。”

  “是......”

  第34章 瀚海化作总是情

  “咚......咚......咚!”

  宣室殿前的一鼎青铜古钟硕立高挂在汉白玉栏杆正下的青石地面的三尺上方,玄铁构造的链条自钟鼓双侧缠绕着两根漆黑的钟槌而定。分列两旁的六名内侍执着钟槌向前推去,便传出悠悠的响声。

  此钟名曰“元鼎”,若是追本溯源,只怕其历史早已有数百年之久。数百年前,有一在史书上记载极少的朝代,号曰为“南晋”。

  此钟,据史书记载,是由南晋的开国君王,去往极北苦寒之地的高山凿出一块足有千年的古铜铸造而成。其钟身雕刻,尽皆是由《山海经》中所记载的神兽、相传当年混沌初开之时的盘古氏、大地之母女娲、并有尝遍百草的神农氏等数十位远古上神以及早已不复得见其真容的奇珍异兽所构成。

  此钟分量亦是十足,数百人全力相倾才可堪堪抬起,便是两方钟槌也要合三人之力方可推动。耗费如此心血,自然便被奉为了南晋的镇国之宝,贡在南晋的密室古墓内,由掌国大祭司保管。而更有甚者,民间口口相传,此钟其实根本就是远古上神所遗下的神器宝物,有穿越空间时辰,勘测过去未来之效。

  自然,数百年的时间早已过去,这片名曰九州大陆的土地亦是不知历经了多少沧海桑田,而当年曾经盛极一时的南晋也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永远沉睡在黄沙中。就如这元鼎钟,不论当年如何神秘,不论其是否有老百姓口中所传的神奇,今时今日,却也只是大周的咸阳宫一鼎告示早朝开始的青铜古钟。

  如往日一般,听着殿下的山呼万年,北豫拖曳着身后下裳的燕尾,面色沉静的踏上了最高位。

  坦白的说,北豫这几日,心中是比任何时候都盼着每日的早朝,不为别的,只为了,暄景郅那日的一句“撤了桌椅”。其实,说是撤,也未必就真是撤,他北豫身为一国之君,吃穿用度自然是顶上品的东西,实打实的小叶紫檀原料制成的用具,若真的要搬,只怕也是劳师动众。

  那日暄景郅随口罚下来,北豫转了转心思,便软着声音弱弱看着暄景郅:“师父,您看这劳师动众,我每日跪一个时辰就是了,又何必......”

  暄景郅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北豫,大手一挥:“陛下所言,臣深以为然,既如此,那便......”眼风扫过北豫,接口道:“那便不必撤了桌椅,自在旁边设了案罢,左右你平日望着桌椅想坐,也能思虑的快些,臣这为师的......”伸手拍了拍北豫的肩膀:“也很是不忍叫你跪的太久。”

  就如暄景郅所言,望着昔日日日坐过的桌椅,心中自然思虑万千,却到底是何种思虑,却还是有待考量。暄景郅言下之意的罚跪,显然不是每日几个时辰那样简单,每日除了必做之事外,其余时间皆得跪着,跪几日,写几日的谋思,每日由暄景郅亲自点验,一次不合,便是成倍的天数往上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