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变得有些可爱。
阮颐在这头踢着腿哈哈大笑。那时候这部台湾偶像剧确实在女孩子间都很风靡,她还和寝室的小姐妹一起把日剧一吻定情看了很多遍。柏原崇的忧郁气质与生俱来,在《情书》里,他的眉眼像是在云水里蘸浮过,气韵自生。每看一次,就能让她想起午后阳光下,用手托着头看书的段执一。
只是她所有的喜爱,都只敢在所有人凑在一起看《情书》时,笃定而真切地说一句,‘我很喜欢他’。
“可能是我跟男主角一样,都比较闷,所以那时候比较讨人喜欢。你看看现在,形势变了,我这种工科男已经不吃香了,所以身边的人要么已经结婚了,要么女朋友也稳定了,就我还是一个人打光棍吃盒饭。”
阮颐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才不是’,像喝了蜜似的继续愉快地聊天。
其实,阮颐觉得他在等一个人,所以一直没有接受或是了解过其他人,只是她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执着地让你觉得莫名其妙,像是段执一,也像是她自己。
小时候的她盘腿和父亲对坐比赛,说不眨眼就不眨眼,酸得眼泪打湿了下巴还是将眼珠子瞪得浑圆;长大了的她暗恋一个毫无交集的人,这一来便是十一年。
圆圆的路灯,有光芒从高处缓缓地洒下,饱满地浸润在平坦的小路上。阮颐睁开眼,恍惚间以为,那是她高中少有的几个不眠夜里,自我催眠地场景重现。
那时候,她总在辗转难眠时欣喜地陷入那些甜美的想象里,例如他拿着那些纸条走到她的跟前,笑着递给她;例如她站在一边看他打篮球,把他的衣服紧紧地环在手臂上,正大光明地享受别人或惊诧或羡慕的眼光,例如…..晚自习后,他站在约定的路灯下等她,一起经过通往寝室的那条路。
“阮颐。”
眼泪刚被憋回去的她被自己的名字吸引,望向小区门口。刚刚下车位置,有个人正挺拔地站在那里。
像是故意地,成全了她的那些梦。
灯光下,她看见他正望向自己这边,不同于十一年前他们站在路灯下那个匆忙的对视,男人眼里多了一些她看不清的东西,不浑浊也不明朗。
“你怎么还没走?”阮颐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在走到他跟前时,她确定自己眼睛里已经没有丝毫低落的情绪了。
“你看手机了吗?周衡扬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说她联系不到你。”
她刚刚整个人陷入回忆,完全没有在意手机有没有震动或者是响铃。
“哦,我没仔细看,”她掏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调成了静音。划了划,发现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大多都是来自周衡扬,只有最新的两个是段执一打过来的。
她的脑仁有点疼,这么多电话没接,她会被周衡扬那只大唠叨给烦死的。
“喂?衡扬老大,小的知错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被调成静音了….什么?伤哪儿了?会破相吗?”原本装作玩手机非礼勿听的段执一听见阮颐的声音突然高了一个八度,把手机踹回兜里,凝神看着眼前人眉头纠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呢,你别怕,等我啊,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电话一挂,段执一便替她打开车门。
“说是在家里煮火锅的时候不小心把锅给碰翻了,腿烫伤了,现在在你们医院里。”
阮颐钻进车内,双腿紧闭,着急地用手摩挲着膝盖。
周衡扬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但阮颐知道,她说起自己的时候向来都是云淡风轻。只有她和林淦出事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她语气里的焦急。
“你别急,先把安全带系好。等会儿你去看她,我去向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他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些,但语气仍然不紧不慢,这样的平静让她慌张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
高大的写字楼像是从身边滑过,车里静静的。稍稍安稳下来的阮颐突然想到那日在家里整理那些纸条时,偶尔翻出的那张没有给他的梦境。
“十月五日。今天白天我和朋友们去了游乐场,回来就梦到你了。我梦到和他们一起等地铁时,你站在隔壁一节车厢站台前。你的身旁跟了一个女孩子,模样很是不清晰,只知道着一身红裙,像是古典舞考试时穿的那种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