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就算是看戏,也不是京剧,”周衡扬说话慢吞吞地,阮颐猜她肯定又在吃东西,讲话声音有点含糊不清,“话说,小颐子你为啥要去秦淮苑吃饭?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终于问到正题了,原本就是为了让她们震惊一下,阮颐晾了她们两分钟才状似哀怨地回道:“唉,没办法,餐厅是相亲对象安排的。”
果然,微信群在几秒钟后被瑶瑶的‘啊啊啊啊啊啊’全面覆盖。阮颐的耳膜在意料之中地被震破了。
效果很好。
“怎么回事?你不是归国新女性吗?为什么要走上相亲的不归路?”瑶瑶显然不能理解一向貌似看破红尘的阮颐居然会同意去相亲,语气里明显有着无法掩饰的痛心疾首。
“父母命,不敢违啊。”阮颐此时已经走到公司门口了,她打了辆车,站在显眼的位置。
今天她格外不显眼,早上出门前完全没有料到今天晚上居然有需要展现个人魅力的时刻。
“太悲哀了吧!现代女性居然连掌握自己婚姻的权利都没有了……”瑶瑶继续悲痛万分。
已经沉默良久的周衡扬忽然蹦出了一句话:“那段执一怎么办?”
这次,阮颐和瑶瑶都愣住了。这个名字已经在阮颐的来电号码里走失了整整一个月了。
回北城那天,阮颐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我过段时间可能要跟着医院派的救助队出国。
“还能怎么办,我只是去吃个饭,又不是上赶着跟人结婚去,难不成还要我发请帖告知别人一声吗?”阮颐面前停着一辆白色的丰田,已经冲她按了好几声喇叭了。师傅按下右边的窗户喊道:“姑娘,是你叫的车吗?”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碎步跑到后排,门关了半天也关不上,最后下了狠劲儿,才把门‘砰’地一下关上。
“可你都等了那么久了,眼看着就要成了啊,你都不会觉得可惜吗?”。
阮颐没回,她也觉得可惜,如果她没有把纸条放错位置的话,那现在的她说不定早就向段执一坦白了。只是当她知道那些原本该属于他们的回忆全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时,她整个人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天收到段执一的消息,她纠结了一个上午应该怎么回,该问他去哪儿吗,还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说她等他回来呢。
最后,她还是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路平安。
过了几分钟,瑶瑶发了一条消息在群里:“阮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其实那天咱班聚会我就想问你了,但后来看见你走了我就忘了。”
“嗯,你说”阮颐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天一班那个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男生说的那些纸条,是你写的吗?”方瑶问得很小心。从高中开始,阮颐就很少参与她们关于感情方面的讨论,所以她默认阮颐是那种无欲无求的女生,即使看见什么很奇怪的东西,也自然不会往阮颐头上联想。
她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认那些纸条就是阮颐写的了,那个男生所描述的,那些爱好和特长,就是和她同桌了三年的阮阮。但是,她还是问了出来。
“唉,就知道瞒不过你们。”阮颐偏头,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说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那些纸条,我可能见过一次,”阮颐听到瑶瑶这么说,着实有些吃惊。那些纸条都是她自己亲手放到段执一桌子上的,她怎么会见过,“可能是我们还在高二教学楼的时候吧,有一回我和班长下楼去厕所,经过他们班门口的时候,他们正在布置考场,桌子什么的都搬出来了。正巧当时有个男生桌子下面掉了张纸条,我当时好奇就捡起来看,说的什么鬼谷子,我当时还跟班长说这个人的字好像你的字,然后我就把那张纸条捡起来放到那张桌子上就走了。”
又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巧合。阮颐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方瑶:“瑶瑶,你知道那张桌子是谁的吗?”她始终想不明白,她就是记得自己见过段执一的位置,她一定没有放错过。
“那我可不知道,他桌上没放书,贴的其它班同学的考号和名字。”瑶瑶回复道,“所以,段学霸知道你喜欢他了吗?”
“不知道。”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