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呼喊我的名字_作者:21天(10)

2019-04-20 21天 天作之和

  “门上了锁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后面的车厢也没有什么异常。”

  阮漪一边在洗手池洗去手心的汗渍,一边回想乘务员的话。

  总有一种异样在心里浮浮沉沉。

  她常年工作于报道各类事件新闻,像这种火车上把各行各业的人安置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鱼龙混杂利于犯案的地方,出现坑、蒙、拐、骗都可以说是正常。

  真正不正常的地方在于她的直觉,一位从事记者工作凭经验嗅出事件的直觉。

  水箱里静置了一夜的水泼到脸上异常冰凉。

  她闭着眼,听到源源不断的水流从水龙头哗哗地流出来,像风在往耳朵里灌,像夜里绵长破风的“嘘”声。

  阮漪猛地抬起头,镜子里满脸水珠的女人,肤色惨白,眼眶下俩抹青黑,扎起来的头发就像刚刚起床东一撮西一撮。

  糟糕的精气神和以前没日没夜跑完几天新闻差不多。

  后面走过一位要去洗手间的中年妇女,边嘟囔着火车上各种睡不好的诱因,边连连望着水池边的阮漪,像是发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心里颇想得到对方的回应。

  可惜阮漪的精气神不太支持她去附和,在眼神短暂交汇后,她关掉水龙头回去自己的车厢。

  此时的第十二节车厢估计是这趟火车最“热闹”的一节,之前半黑不亮的车厢现在敞亮一片,一觉睡醒的人顾不上洗漱和进餐,七嘴八舌地谈论、传述着夜晚发生的且称为“风化案”的新闻。

  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色狼”“变态”,甚至还有拿来吓唬小孩的鬼怪一说。

  虽然在半个多小时以前阮漪还口口声声喊着“流氓”,但她却不太笃定,毕竟挑在火车上下手的色鬼不都有他那样的身手和从容的气质。

  至于为什么此刻闹得沸沸扬扬,大概是同事小美那声大叫让大家想入非非。

  阮漪回到床位,看到一位模样端庄,把普普通通的制服穿得一身英气的列车员正临时充当民警的角色向小美问话。

  “漪姐,你回来了。”小美方才战战兢兢的神情在看到阮漪回来后有了缓解,她从床上站起来挽着阮漪的手臂对列车员说,“你可以问她,她去追那个变态了。”

  “漪姐,你见到那个变态的样子了吗?”

  列车员一脸震惊:“女士,你真去追了?”

  “没有。”阮漪笑笑,摸着肚子,“我突然肚子痛,去了趟洗手间。”

  和穿着制服的人打交道衍生出的门道,绝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插手了他们的工作。

  列车员松了气:“那还好。一般这种人都是临时起意,被发现了基本选择逃跑,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您若是追上去了,他慌不择路,很可能发生无法预料的事。还好您没追上去。”

  慌不择路她是没看出来,无法预料的是自己被制得服服帖帖。

  阮漪怏怏点头:“是的。”

  接下来列车员跟阮漪简单了解了晚上的情况,阮漪也知道了这两边的车厢都是满员且没有逃票的人。

  尽管列车员从她们这里得到些信息,但阮漪觉得抓到人的可能性渺茫,几乎为零,就连单纯的小美都知道没可能。

  半晚上的时间都在惊慌中,现在总算能坐下来平静平静。

  小美在旁边碎碎念:“信息这么少,找不到的——车停过一次,那个人是逃票上车的肯定都下车了,不是逃票的话更可怕——谁也不知道是他,我们也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他要是不下车——还有一个晚上怎么办?太可怕了……”

  “别想了,天已经亮了,没事的,你喝点热水躺着睡一会吧。”阮漪递给她温开水,她捧着水杯喝了一口。

  “漪姐,我现在可体会到我妈说的“针扎不到肉不知道疼”了。以前看着你们报道凶杀案性侵害什么的啊,都是说着害怕,但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我是切切实实从心里感到怕了。你说我当时要是没醒来怎么办啊?”

  小美睁着水蒙蒙的眼睛望着阮漪,后者想着这孩子怕是做记者头次出差就遇到糟心的事,给吓懵了。

  “那个人——”

  “什么?”小美看着阮漪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漪其实想说那个人不像是要做那种事,但想了想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