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呼喊我的名字_作者:21天(9)

2019-04-20 21天 天作之和

  半敞的门外,列车员由远及近的声音过来了。

  “这没靠站怎么出小偷了?难道是车上的人?”

  “哪个晓得是不是偷跑上来摸鱼的!先去看看餐车的门是不是锁的,天亮了趁着没到下一站,赶紧一个个检票。”

  “是是——可真倒霉,多久没出过事了,这次又得挨列车长训!”

  他们几乎是从洗手间一晃而过,三句话就没了声音,可能连洗手间的门是开是关都没有留意,更谈不上看见阮漪那双写满求救信号的溜溜的大眼睛。

  阮漪此刻有些任人宰割的感觉,不知道身后的人打算把自己怎么办,身上的力量显然是不打算放开她。

  鼻下冲劲的烟草味不似她吸过的无数二手烟,但这味道让她想起了曾经采访过的一位道上混的大佬,他金盆洗手后戒了烟,但总有一根未点的烟抵在鼻尖下闻。

  那次采访,那位大佬把烟递给阮漪闻过一次,就是这股冲劲味。

  她开始怀疑他是社会上的人。

  刚才的两位列车员确认餐车门锁好后又走回来了。

  阮漪被抵在门边,看不见人,只听得到声音,越来越近。

  她故意扭动身体,掩饰手下的动作。

  她的裤袋里有一个手电筒,刚才到车厢找人的时候不拿出来就是怕打草惊蛇,没想到现在大有用处。

  食指轻勾住裤袋边,只要拿到手电筒,对着门外打过去光线。

  这个敏感的时间,列车员看到肯定会觉得异常,即使不那样觉得,洗手间门敞着,也会多眼看一看。

  阮漪正在等这个时机。

  她胡乱挣扎。

  身后的人抱着她晃动一下,意在警告她不准再动。

  她不管不顾继续挣扎,手里拿出手电筒。

  列车员就在一墙之隔。

  她就要打开手电筒——

  电光火石之间——

  阮漪几乎以为她已经看到了手电筒发出的光芒。

  但那只是火车路过的一个灯柱,刺疼了她的眼睛。

  列车员已经走远。

  应挺捏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按,抽走所有力量。

  手松开,手电筒落下。

  他抬腿一弹,手电筒落在他手心。

  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最后一线求救的机会错过了,阮漪彻底丧失了自救的信心。

  她知道现在负隅顽抗也没用了,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嘛,怎么处置自己。

  索性也不挣扎,保存点体力更好。

  应挺把玩着手里的手电筒。

  几时到她手里去了?还拿来对付自己?

  小姑娘心细,胆也大,本事还不小。

  他低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手电筒顺着牛仔裤包裹的圆润的臀部,一下挤进原位。

  阮漪闷闷的对着墙,寻思着男人可能会如何如何。

  万万没想到,什么可能都没有。

  他什么都没做。

  她刚感觉到臀部的异样,臀瓣不自觉地夹紧,还来不急惊慌,接着两只手就被松开。

  她马上想转头,结果嘴上的手一使力,脑袋立刻动弹不得,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之前他连三分力都没用上。

  最后只看到一个人影闪了出去,自己被关在洗手间里,等到她出去又一个鬼影都没有。

  阮漪从屁股口袋里拿出手电筒。

  这是那个男人去她铺位时落下的。

  他抢回去,又给了她。

  什么意思?

  丫的,留着做纪念么。

  要不是手里实实地有一只小巧的磨砂黑的手电筒,她大概只会以为是一场梦魇。

  紧张、害怕、出过冷汗后,她会在第十二厢009号中铺醒来,鼻尖下或淡或浓的潮湿霉味,她会呆呆的回过神来,惊叹于梦境的真实感,然后一点一点忘记,把这场心惊肉跳的梦魇归于最近生活的压力。

  但她此刻站在第十节车厢的洗手间门口。

  手里握着不属于她的物品;耳边徘徊着被骚乱吵醒的抱怨;眼前是未露面的太阳先撒下的光泽。

  这一切如此真实。

  火车正在全速行驶,距离下一站砀山还有一段距离。

  阮漪刚刚定神,一位从后厢巡察过来的列车员告知她马上要开始检票,请她尽快回到自己的铺位。

  她收好手电筒,随口向乘务员编了个谎套出夜间车厢门锁的情况,和此刻后面几节车厢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