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漪的神情微愣,他来得好快。
看到他关切的眼神,阮漪摇摇头,跟着下车。
应挺垂头,松了口气。
扎西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和他们对视。
“那、那个,对不住,吓到你们啰,但不是我开车的问题嘛,都是前面突然停车,幸好我刹的及时。”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去察看车子的受损情况。
丰田只是轻微擦伤,比扎西那破旧的面包车伤的轻得多。
“我的车!”扎西伤心地蹲下来摸着撞凹的保险杠,话音未落其中一只前灯玻璃散成了碎片。
前车过来一个留胡子的大叔,指着扎西的脑袋囔道:“锤子哦!你啷个回事?这么大个车子你看不到嘛!”
扎西头发一甩,抹了把脸站起身来:“你啷个回事嘛?你的车车突然停下来,要我啷个来得及躲嘛。”
“哟嘿,自己人啊。”胡子大叔扫了眼其他人,“车里的人嘛,胆子小,非要瞎囔囔停车,还抢我方向盘啰,我也没得法才刹车停下来。不严重嘛,算了好的。”
“那不得。”扎西坚决摇头,“不行,你得赔钱。我这保险杠和车灯都坏了哦。”
“你这个车车——”
“危险!唔好过去!”远处传来阿文的声音。
应挺听见了,转身对阮漪嘱咐道:“站这里别动,让他们也别乱跑。”
阮漪还来不及回话,他形单影只的背影冲进雾。
她本能地跟着他追出半步,想到他临走的话,顿住脚。
大雾中,两个佝偻的身影横穿公路。
阿文追上来护着他们,应挺闻声赶过去带他们离开危险地带。
他伟岸的背影消散在茫茫迷雾。
那一刻,阮漪忽然就明白了。
岁月匆匆,他却依旧如五年前。
那个伟岸的身影,穿着世界上最英挺的制服,去到最危险的地方。
他那样高大,却随时都会从眼前消失。
就像这迷雾一般,看得见,抓不住。等雾散了,终归是一场绮梦。
不怕失去,你便拥有。
“就是你!”嘉欣从车里跳下来,“大胡须,你为什么把我们丢在路上?想骗走我们的钱?哈哈,老天有眼,现在被我们抓到了,还钱!”
“嘿呦你这个女学生,啷个说话哦,啷个成我骗你钱喽?”
“就是你!”嘉欣叉起腰,指着身后的公路,“不然你为什么把我们丢在路上?”
“啷个成我,那是你——”
付帅嗖的一下窜上前,抓住大胡子要伸出来的手指,“诶,别吵了,这事先放在一边。要不你们先把车的事处理了,我们这样横在路边也很危险,是吧,解决了我们上车到安全地方再谈。”
他拍拍大胡子的肩膀,“放心,没怪你的意思。”
“怎么没——”扎西打断嘉欣的话,“好好好,快点解决嘛。我车好好的车这样了,你的责任,你得赔钱。”
“这个——”大胡子酝酿了下开出价。“我给你五十好的啦。”
“五十?”我买哥灯灯都不够,莫开玩笑啰。”
“咳,最多我再加你五十,一百块,再多就莫得了,你看怎么样?”
“不行不行,不的嘛……”
阮漪见他们这样讨价还价不知等到何时,便自作主张拿手机拍下车祸现场。
“证据我给你们拍下来了,你们想什么时候谈都行。现在我们先去安全一点的地方,这里雾太大,太危险了。”
扎西:“那前面拐两个弯弯有观景台,去那里说。”
“好,你们先上车。”阮漪说,“我去叫他们开车。”
“警告你不准跑!”嘉欣指着大胡子,嘱咐扎西,“跟着他,盯住他,我要问个明白。”
“什么人嘛!”她偏头看付帅,“对吧。”
“嗯?是。”付帅心不在焉地对她笑笑,“我帮你盯住他。”
大胡子带的人都集中在车头,裹着衣服冻得打颤,阮漪过去叫他们上车,他们抱怨了两句。
“你们也回车里吧,扎西说前面有停靠点,等会跟着后面慢慢开。”阮漪对应挺和阿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