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挺下巴点了下吉普车,“你们坐这辆车,让扎西开这辆。”
阮漪没明白什么意思,她指着后面,“扎西的车可以启动,还能开。”
“能开,但是不安全。”
“那你——”
“上去吧,我们在后面跟着你们。”应挺帮她拉开车门,推着她上去。
阮漪看了他一会,又看看阿文:“那你们注意安全。”
阿文对她点头,应挺却已转身走了。
三辆车前后转过两个山弯,到了扎西说的观景台。
那里已经有两辆旅游大巴停靠,许多人宁愿裹着衣服下车,才要见见满山白雾的仙境。
大虎熊和阿文,一个在车门口放风,一个在车里放空。
车里原本还有一个人不知所踪,可两个人都清楚他的方向。
眼皮子底下凑上来鬼鬼祟祟两个人影,年轻的塞钱,老的收钱。
吉普车停得很巧妙,靠着大巴挤出来的车位,从车头看得见大胡子的丰田,但从那边看不见这里。
阿文从车上下来,皱着眉头。
大虎熊扔掉烟头,又踩上一脚,“别多管闲事。”
“她只是闹咗你。”
“那又怎么样?”
“嗰个男人摆明有鬼。”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多管什么闲事。”大虎熊狠狠踩着烟蒂。
阿文垂下眼睑,眸光淡漠,“你对我刻薄,难道要对所有人都刻薄?刚刚看见了,嗰男嘅和司机有鬼,成日和你嗌交(吵架)的香港女人乜都唔知。”
“呵,就你是大好人?他们马上就要走人,都是成年人,花样多着呢,爱怎么搞怎么搞。你算老几管别人的闲事?去了他们倒说你破坏兴致。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别搞不清楚状况!”大虎熊语气刻薄得厉害。
阿文看付帅和司机走了,他咬着后槽牙没再和大虎熊争辩。
但没过一会,观景台出现另两个人。
阿文察觉到大虎熊注视着那边的眼神有点不对,在他把烟盒抛进车里时,阿文拦上去。
“你去边?”阿文问他。
大虎熊躲了下,脚步不停,“找阿头。”
阿文手抵上他的肩膀,说:“阿头和阮记者喺埋一齐(在一起)谈话,你等会再过去。”
大虎熊一把打开他的手,“我就是要现在过去找他!”
阿文似乎清楚大虎熊为何如此躁动,他拦住他:“唔好,阿头handle得到。”
“现在不拦着他,”大虎熊指着前方视线未离开过阮漪的男人,“现在不拦着他难道要他像你一样吗?!”
阿文冷眼大声回吼:“阮记者不系咁样嘅人!”
“不关事的人更要离我们远点,反正她都说了出来,现在她跟着我们更危险。”
“(难道)唔通畀她返上海就安全,阿头将她喺身边,肯定有他嘅理由。”
“什么理由!你们都他妈要载在女人手里才痛快?!”
大虎熊说着激动起来,猛推了阿文一把,“奶奶的,你个死扑街!你还要看着阿头也载进去!”
阿文反手接他一下,“你可以侮辱我,但系你唔好再侮辱阿头和阮记者!阮记者和阿May不一样,她系个正直的记者,她系嚟帮我哋嘅(来帮我们的)!”
“靠你奶奶的!”大虎熊听到那个名字恨意就一股脑往上冲,他揪住阿文的衣领,眼里的怒火就像要把眼前的人挫骨扬灰!
“见过鬼不怕黑,就是你的女人把你自己的亲哥给害死了!你还惦记着她!你他妈还惦记着她!老子揍死你!”
阿文仰着头,面如死灰,眼里却是倔强的,一点也不怕他的拳头落下来。
他吼道:“你讲啲道理好唔好,我点仲惦记佢。咁我亲生大佬,你以为我冇感觉啊?!我发梦都想死嘅系我唔系钵仔糕!”
大虎熊眼眶通红,举着钢铁般的拳头迟疑不决。
想当年,兄弟俩和他们在弹火中出生入死多少次,破过多少大案,擒过多少悍匪,但偏偏最亲的兄弟惨死在自己手里——
僵持间,大虎熊的手机铃声持续不断的闹腾。
他向观景台看过去,应挺和阮漪都看着这里。
大虎熊松开阿文,电话还在响,他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