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呼喊我的名字_作者:21天(6)

2019-04-20 21天 天作之和

  照片上巴掌大的脸蛋,在两道清秀细长的柳眉和一个玲珑娇小的鼻子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双大眼。

  这双透亮的眼眸十分清澈,如同夏日清泉,弯弯的眼睑好似正对着你微笑,看得人心情都光彩了不少。

  两张证件照是同一个人,神情却迥然不同。

  身份证上的她,神情规规矩矩,眼里有些呆滞冷淡。但在记者证上,她的眼睛不但流光溢彩,而且还流露出一种骨子里的坚韧。

  脸上多出的那分棱角,大概便是她对职业的热爱和忠诚。

  也许应挺打量的时间过久,身边临时调派的人对他不熟悉,加上环境太暗,也留意不到神情,大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中一人挑头提议道:“挺哥,我们做事?”

  应挺收起心中莫名的泛动,关掉手电筒,不露声色地把身份证和记者证插进夹克内侧口袋。

  “行啊。”他似真似假对那个人说,“你去把火车截停。”

  手下语塞,顿了顿:“可是赵老板吩咐了要把人拦住。”

  “等机会。”应挺又打开手电筒,晃动手腕,身前的人自觉让开道,“还有几十个小时,先去睡会儿。”

  说到几十个小时,其他人都不同程度的不耐,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阮漪不乘飞机,选择连夜坐火车走,这样留给他们做事的时间长了,但想到要生生在火车上晃几十个小时,胃里还有些翻腾。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走开,洗手间这块的走道失去压力,又开始晃动。

  窗外进来的月光,比之前亮白了许多。

  火车上虽然人多,但杂乱无章,最容易出事端,而且黑灯瞎火,大家都在熟睡,真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阮漪就睡在硬卧中层,随身的包搁在头靠墙的位置,不敢睡熟,也睡不好。

  迷迷蒙蒙中听到下铺同事哼哼唧唧的两声,床接着发出“吱吱”的声音,阮漪就着声响也活动活动身子。

  她面朝外侧卧,枕头上一股潮湿的霉味迅速窜入嗅觉神经。

  睡之前她就留意到枕头不太干净,特意垫了好几张香喷喷的卫生纸,这会可能已经被蹭掉了。

  她翻回来面朝上平躺,床板再次响了响,这次声音有些大,不过还好这厢的人睡得熟,鼻鼾声没断过。

  鼻尖的异味浅了些,渐渐地,呼吸和摇晃感达到了某种平衡,意识慢慢变浅。

  上一刻还在地板上变幻无穷的月光,下一刻尽数倾斜到一个完全黑色的身躯。

  车厢除了鼻鼾依旧宁静安稳,覆盖着形形色色的梦乡。

  诡异变幻的光线停留不动,随着列车逐渐减速,灯光开始有了大幅描绘。

  一束从夹克的银纽扣,反射出的光线划过阮漪微微颤动的眼皮。

  ——列车到站,她睁开双眼。

  “谁?”锃亮的一双大眼睛直视着眼前的黑影。

  阮漪迅速抓住横在头上的手臂的同时,敏锐地发现眼前的黑影不是这个包间六个铺位中任何一个。

  他太高大,像一颗参天大树。

  男人沉静地俯视着女人,毫无被逮住该有的慌张,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冷静。

  阮漪躺在床上,恐惧着吞噬光芒的黑夜,仿佛她才是被逮住的那一个。

  这情况可容不得她再研究,张嘴就要呼救。

  也就在她要张开嘴的一瞬间,他以看不见的速度单手扣住她的半张脸,牢牢实实,只声不透。

  阮漪的求救声全被罩在手心,她还是不死心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两手掐着扒着捂在嘴上的手,双脚悬空踢向床板。

  她不肖去想就用了浑身解数拼命反抗,声音越大得救率越高。

  可是对方仿佛早已洞察她的想法,一只手臂先一步把她的两条小细腿捆实了。

  太轻易。

  她的挣扎看起来苍白无力。

  她渐渐停了下来,两只手也不再扣开嘴上的手,但依旧掐着。

  仅有让对方不舒坦的方式,彰显着她一点点的倔强。

  不知道他的意图,大晚上不睡觉跑别人窝里来总不是要好心帮你盖被子,但他真想做什么不好的事,那也太猖狂了。

  阮漪猜他是想偷东西,好死不死碰到自己醒了。

  倒霉催的。

  僵持间,列车启动。

  阮漪的身体随着惯性晃动了一下,刚才她也是被停车的惯性晃醒,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烟草味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