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本打算杀了付女官,付女官逃脱,他只能加速计划,利用梁帝多疑,速战速决。
了尘大师察觉此事,他心知付女官为情所困,本想顺势而为,发觉她中毒太深,只得作罢。
恭亲王么,碍于某人救了世子一回,乐于还个人情。
第37章 、天生是输家
付女官被押入刑部大牢,和全甄关在一起,后者上来甩了她一个巴掌,直把对面的付总兵和堂兄惊得不轻。
付总兵急得不行,“你打她做什么!”
付女官坐在地上,双目呆滞,似是累极了,全甄见状也后悔了,忙替她擦嘴角的血,哭哭啼啼,不停念叨,“你回来做甚!你回来做甚!你回来做甚……”
付女官反过来替她擦眼泪,脏污混着血,温柔地笑,“阿娘,我今日是不是很威风?”
她蓬头垢面、满身尘土,在法场上歇斯底里,状如疯癫,除了狼狈不堪,何来威风可言。
全甄抱住她,拼命点头。
她附在她耳边安慰道:“我这辈子躲躲藏藏,不知何时重见光明,若是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活着做什么。”
付女官扯下她抚着自己脸的手,勉力调笑,“付夫人素手如玉,在下得以消受,荣幸之至。”
我身不由己,做不了英雄,也要做你们身边的萤火,每一场戏里,角色有大小,都在守护自己的梦。
她死过一回,有时想法还是这么天真。
忠义侯通敌一案,疑点重重,今上头疼不已,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内总管沈度被怀疑构陷付家之余,传出与清严大师有染,后者身陷黔州均田一案,且有通敌犬戎之嫌。
沈总管被下狱,付女官仍被关着,刑部大牢里一下聚齐了故友,无比热闹。好在尹侍郎聪明,没把他们往一处关,否则两头狼咬起来,肯定要出事。
别的不说,就说最近一次的提审,分明在梳理付家通敌的疑点,眼见就要洗清罪名,落实沈总管陷害之罪,孰料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在堂上互骂起来,一口一个你立身不正你歪门邪道,也没骂出什么名堂,还险些扭打起来。
尹侍郎倒也看明白了,他主子拖延时间,只因梁帝多疑,若是太快脱罪,反倒怀疑付家势大,更要打压。若要脱罪,最好的办法是拉沈总管下水,梁帝为了压垮沈度,就不得不承认付家的清白。
付女官在狱中这几日,听了不少她堂兄的忏悔,大抵就是他不该心软,救了路边来历不明的孤女,谁知竟是沈度的探子。
她横他一眼,满目猥|琐,“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懂得。”
她摸着下巴思量,“虽说这风流代价大了点,不过咱家还负担得起,哪日教我见见,也风流风流?”
付堂兄就再也伤情不了。
他气得趴在叔父怀里求安慰。
付女官见他小鸟依人模样,笑得直抽,被全甄拍了脑袋也停不下来。
狱中的日子,别样安宁。
通敌之案,两案并发,又到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的时候。
清严大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沈总管一见急急扑上去,那神色慌张无措,两人关系不言而喻。
经查清严大师乃犬戎后裔,黔州府贪墨的粮食取道延州时被换作金银,落入沈总管的口袋。
沈总管不算通敌,贪墨仍是重罪,他设计陷害付家,罪加一等。
清严大师直至此时才明白,沈总管许诺他会将粮食运往犬戎,都只是在骗他而已。他身为犬戎皇族,流落异国,还做着报效犬戎的大梦,这梦兜兜转转,也该醒了。
他揪住沈总管的衣襟,喷出满口的血,“你答应我的!要助我……”
他五脏俱焚,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沈总管冷笑,一把将他压制在地,“助你什么?你到现在还想着王权富贵!还想着回去吗!你拒绝我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的可是戒律清规!”
他哭哭笑笑,全然忘了场合,全然忘了被人看着,他的一言一行,都要作为量罪定刑的依据。
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招呼清严,血水裹着几颗牙汹涌流出来。
“那夜我也是这样压着你,才有了咱们的孩子,可你呢!虎毒不食子,你居然溺死了你的孩子!”
清严大师眸光愈发黯淡,生气一点点流逝,他瘫软了身子,任由他亏欠许多的人,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身上,他张了张口,想为自己溺子的行径辩驳几句,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