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尧姜_作者:九纵(124)

  谢喻并指,在草垛上行下跪的指礼,表示绝对的臣服,他沉声,“我不做任何人的奴才。”

  “我不需要奴才,我需要的,是师友。谢喻,如今我身陷囹圄,便是你立功之机。”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主上虽有谋划,喻之妙计,却不妨一听。”

  时至今日,此人还有大言不惭的脸皮。

  尧姜殿下附耳过去,听尽机关,终是横他一眼,她眉目娟娟,宜喜宜嗔,激赏配上得意,显出几分媚态。

  谢喻表示这女|色来得太快,心肝承受不起,他两眼发直,目光胶着,呆呆拱手,字字真心,以一种无比油腻的口气。

  “殿下真是令臣目眩神迷。”

  某人捂嘴,表示恶心。

  这货发觉自命清高的路走不通,看来要往佞臣的路上走,她是成全他呢,还是成全他呢。

  昔妃娘娘数回害她,皆有他处处提点,这回也是他偷换了渍毒的剑,才保住她的命来继续这出苦肉计。

  她相信他,凭直觉。

  将生死寄托在曾经的敌手身上,论任性,她尧姜殿下也是天下第一。

  她托腮,极认真地想,她死了会怎么样。

  她死了,全潋或许会因为全甄放过付府,颜无药或许能杀了她重获自由,她的亲信臣属或许没了主心骨各奔东西,昭廉太子或许必须诈尸一回然后再支持她的长兄,顺便笼络那些不肯散的臣子,其中自然包括暂时不能翻脸的段刺史。

  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

  该报的仇会有人报,该讨的债会有人讨,明明她应该是那个在天上闲得蛋疼、偶尔给他们加油的人,到头来竟然还得亲自给自己报仇,累死累活劳心劳力,呕心沥血出生入死。

  可没了她,他们其实也能达到目的。

  她挠墙,怅恨不已,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她缩在墙角,忽然好想陈其。

  如果她有得选,情愿带着这一家老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可以领养几个孩子,闲时扮作公子逛青楼过眼瘾,然后像挑自己的媳妇一样挑儿媳。

  她咕哝几句牢骚,眼睫有些湿,她很轻很轻地叹,为什么非要拖着我呀。

  她在阴冷潮湿的夜里,觉得自己的雄图霸业无比可笑,还不及一个冷硬的馒头,能更教她活得下去。

  什么天下,什么百姓,什么社稷。

  她对着一根草说,他们好虚伪呀,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自己伸手去拿,为什么非要利用我,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段刺史静静地看了她许久,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终于进来,蹲下来,一根根拔去她发间的草,捋好她凌乱的发,她很乖巧地抱着膝头,脑袋搁在上面,双眸如初生婴儿般的干净。

  他没有忍住,抱她入怀里,严丝合缝,他摸着她的头,哽咽,气息不匀,“云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问天问地,求佛求道,都找不到答案,只有她在身边,他才能免于困惑。

  她不信他,或许不信任何人,这不信到了深处,就活得孤苦。

  他也不信她,可他爱她,至少比她爱他,要多一点。

  她对他的仰慕,从来都很明显,可在她对另一人的爱面前,又显得不堪一击。

  她在他怀里抬眼,扬手,五指轻轻摘取他的发冠,那黑发披散下来,在她的五指间流淌。

  她握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颊边,他很自然地流连,然后捧起她的脸,轻轻吻过她的唇角。

  他几乎倾身压在她的身上,搂住她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心里钻进无数蚂蚁,令他心痒难耐。她看出他的煎熬,轻吻他汗珠密布的额头,双手轻轻解开他腰间的丝绦。

  她双颊若海棠,迷散了目光,他自认算得上洁身自持,却轻易受她所惑,成了个初尝情爱、愣头愣脑的少年郎。

  她趴在他胸口,懵然的带点期待的看他,他心乱如麻,不知该遵从本心,还是该推开她。他犹豫不定,她舔上他的喉结,素手娇软,抚上他坚实的胸膛,樱唇试探着轻吻,且有舔舐的趋势,邀请的意味愈发明显。

  他凝神静气,轻叹一声,欲|心已动。

  她抱着他的腰扭动,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其滑腻温软,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明知道这样不妥,最终却身陷泥沼,不能自已。他覆身其上,像在梦中一样,怕压着她,以肘支撑着重量,声音喑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