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过没有,你收了我的皇位,等于拔我的毛,你拔光我的毛,拔成一秃毛鸡,再指着我非说是凤凰,谁信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在装傻气我。”
尧姜无语,黎显又打量她片刻,语声不无愤恨,还有些酸,“颜无药也不是个简单的,你就真的信他?”
尧姜坦白道:“咱俩睡过,我连你都不信,哪能信他呢?”
他就笑了笑,“尧姜,你是我从未见过的女子。”
尧姜点点头,心道你要知道我曾是个男子,不定多后悔跟我上床呐,可她的头忽而点到一半,脸上闪过一瞬尴尬,不自觉掐了他手心一把。
黎显上一刻还在感慨,“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心思深沉又剔透,这般能忍的人”,下一刻就听尧姜淡定道:“可能是要生了。”
黎显怔了一怔,立刻就不淡定了,他察觉到尧姜对黎氏的打探,才决定提前动手,没成想她这就要生了!
他赶紧把她抱起来,扯着嗓子叫道:“来人!来人!”
尧姜生怕他一紧张再失手摔了她,吓得忙搂紧了他的脖子,语声不由抖起来,安抚他道:“别紧张,别紧张,在我肚子里呢,你急也没用。”
谁想黎显却不领情,很是恼怒地横了她一眼。
陈其带人第一个冲进来,瞥见他口气很冲,“陛下,西北军就在外面,要杀进来啦!”
尧姜勉强掀了掀眼皮,虚弱地去拉他的手,“朕要生了,赶紧救命啊!”
陈其会意,立马抹泪,哭得梨花带雨,嚎得人神共泣,趁君后一愣神,就把尧姜陛下抢回怀里。
陈其大喝:“君后若还有点良心,便先去安抚你的叔伯们,怎么样也得等陛下生了再说!”
黎显只觉怀抱空空,没由来的失落,仿佛从此就要失去那个娇软的身子,却也只得出得寺去,至少要替她找个稳婆。
君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待彻底看不见人影,他出了寺门,即刻将寺门重重关上,把尧姜陛下与他如狼似虎的叔伯们隔开。
那厢君后正安抚着,务必要教女帝先诞下麟儿,才能扶持幼帝,这厢陈其早就抱累了尧姜,正欲放她下来,就见这货已经泪水涟涟,无不委屈道:“刚才撞过了,这下真要生了!”
尧姜陛下原本想着假摔一下,趁他们等她生孩子,还能争取点儿时间,没想到假摔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摔出人命了。
陈总管来不及擦手上的血,立马抱她入殿后休憩处,尧姜身下不停有血出来,他急得手足无措,坐在她边上,想要站起来喊人,身子一软,立马瘫了下去,开始鬼哭狼嚎。
这回是真的快哭断了肠。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接下来是一场死劫!难产!
今天拔牙去了,感觉很悲哀……
第61章 、我想杀你
尧姜忍住腹中抽痛,踢了陈其一脚,气急败坏道:“还不去给我找人!”
陈总管抽抽噎噎,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这下弄巧成拙了吧……啊!城郊哪来人给你接生!外面就快打起来了……咱们这么多人护着你,没一个会接生的……人家进不来你也出不去……谁给你接生!你说你吃饱了撑的要诱敌深入!你有病吧你!”
尧姜陛下已经痛得昏过去了……
关键时刻还是太上皇聪明,这个计划中,他负责绊住黎都统,却盯着女儿的肚子不放心,暗中叮嘱颜指挥使救驾时别忘了带稳婆。
外面禁卫军与三万西北军对峙,黎氏几位宿将闹将起来,道陛下新政伤了君臣情谊,定是为奸人蛊惑,陛下产子,我等定会守护新君,矢志不渝。
他们自信禁卫军不敌沙场儿郎,前头黎滁没做好准备,空有四万人马,偏偏因为叛国,栽在人心上面。可他们从未叛国,向来忠于国家,因女帝更改世袭制度,才不得不维护黎氏儿郎的利益。
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名头,只想废了女帝,废了新政,扶持幼帝登基,他们没有谋反,仍然忠于慕容氏的天子。
那一日,段首辅一人独往,白衫落拓,不惧生死,如一阵清风款款而来,在两军对阵的当口,慷慨陈词,道尽新政之必要,道尽男儿报国之心志,直言尔等沙场英雄,何惧以军功论尊卑?世袭之功勋,不啻对尔等本领之侮辱!且男儿报效国家,奋勇杀敌,难道只为一官半职?
他一唱三叹,有理有节,直说得众将士面面相觑,愧疚难言,不免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