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尧姜_作者:九纵(207)

  尧姜陛下茅塞顿开,原来她对段辜存,理智到可以杀他,可她对颜无药,难道就不理智了吗。

  陈其笑她杞人忧天,道理智不理智,床上你还不知道?

  尧姜陛下无语,嗫嚅道床上朕比较昏庸嘛。

  女帝唯有在朝堂之上,从未昏庸。

  新政进行到科举,多处受阻,女帝与首辅离心,后者消极怠工,终于不得不暂且搁置,谢御史上疏请行考成法,作为新政后续。考成意在尊主权,课吏职,行赏罚,一号令,裁撤冗官冗员,整顿邮传和铨政。

  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属官吏的应办事宜,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一本由六部和都察院留作底册,另一本送六科,最后一本呈内阁。

  六部和都察院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对所属官吏承办的事情,每完成一件须登出一件,反之必须如实申报,否则以违罪处罚;六科亦可根据账簿登记,要求六部每半年上报一次执行情况,违者据事大小进行议处;最后内阁同样依账簿登记,对六科的稽查工作进行查实。

  内阁控制六科,六科督察六部,六部督察地方官,六科监察六部,品级低的官吏监督高官,甚至可以弹劾高官。

  六部、六科、都察院三权制约,彼此监督,一来加快官吏办事效率,二来掐灭官吏贪赃枉法的契机。

  谢氏子弟渐从外官调入京城,然而段氏京官根基太深,料理不易。三年前西北军过冬的衣裳里搜出了稻草,女帝咬住不放,以贪墨军需为由,彻底清洗了户部兵部,除去不少段氏党羽。

  段首辅力挽狂澜|无|暇|分|身之余,女帝根据锦衣卫的消息,趁机料理了他埋在州府外官家中的棋子,揭穿了那些冒充人家儿子的棋子身份,使州府外官对段氏恨得牙痒痒。

  以上,并没有动摇段氏根本。

  六年中开了两次科举,明年的恩科也近在眼前,段首辅独子段沉却仍为翰林院修编,而后起之秀纷纷就任六部或是地方。

  此子颇有其父心志,安分守己,韬光养晦,不闻一句怨怼。

  尧姜陛下不管,他们谨慎管他们谨慎,她的人生是一定要轰轰烈烈的。

  具体体现在,她睡了自家温柔貌美的指挥使还不够,必要从各州、郡、县选拔貌美而有才学的郎君来睡,却也不放在后宫,而打发到六艺馆、儒鸿堂、翰林院修书。这些闲职官阶低微,地方官吏所荐者,皆为寒门学子。

  寒门士子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晋升得迅速而合理,朝臣多有怨怼,却无从弹劾,尧姜陛下偶有羞惭之时,心道朕也不想如此荒|淫无道,可你们看不上寒门士子,朕惜才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谢御史深以为然。

  成义三年十一初,福州大旱,饥荒严重,段首辅自请往福州赈灾,女帝不好推拒。段首辅身先士卒,赢得不少民望。

  十一月底,福州灾情全面控制。福州官吏联名上书,感激朝廷之余,上表段首辅劳苦功高,请求今上予以嘉奖。

  女帝见此奏章,不由嗤笑,朕出钱,倒是他得名。

  蛇鼠一窝。

  却也只得从轻发落段首辅贪墨军需的叔伯,免得他一副臣尽忠职守却被始乱终弃的怨妇嘴脸,平白叫满朝文武寒心。

  谢御史就急了。

  他代替段首辅,协理礼部,批阅科举考卷,成了寒门士子的希望,笼络门生之余,憋着一口气要把段氏赶尽杀绝。

  谢喻常年混迹于市井巷尾,识得不少出身贫寒的沧海遗珠,宁愿弃了他一身名士风度,也要举荐寒门子弟,表现爱才之心。

  他在武英殿痛哭流涕,悲伤逆流成河。

  “首辅仗势欺人,如此徇私枉法!他段氏鱼肉百姓,阻了寒门士子的仕途,陛下若放任自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武英殿的庭柱上!”

  女帝作出个“请君自便“的手势,谢喻就悲从中来。

  “当初分明是陛下许臣盛世,如今竟弃臣如敝履,陛下真真负心!”

  女帝终是噗嗤笑出声来。

  谢御史再接再厉道:“不知有多少小人指着臣脊梁骨骂臣以色侍人,说陛下您……”

  女帝屈指敲击扶手的动作就一顿,眼中满是戏谑,“说朕什么?”

  “说您提拔的皆是您的入幕之宾!”

  女帝就摸摸下巴,颇有些为人识破的尴尬:“说得倒也没错。”

  “陛下!您不要…清…白…臣…还要呐~”谢御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