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参将见了一本正经的京兆尹,通红面目乍显清醒,迭声唤几位绝色招待一二。京兆尹推也不是,接也不是,脸色便又黑了几分。
师爷眼疾手快,一声厉喝肃清莺燕,亦将楼中血案悉数道来。
美人儿纷纷回归原位寻求庇护,付参将志满意得一逞英雄:“谭大人呐,付某此处唯…唯唯…唯有鸳鸯…何…何…何来疑凶?”
“难不成是谭大人你妒忌付某…呵…没成想谭大人你…你…你也是个沽沽…沽名钓誉…好色之徒哇!”
言罢与美人笑作一团,拍案跺脚,愉悦到喘不过气来,污言秽语横冲直撞,官爷不能人道云云之戏言张口就是。
谭澳被这竖子戏弄至此,气得片刻不愿多待,狠狠瞪了师爷一眼,便拂袖而去。师爷紧跟其后,道付参将有恃无恐云云,京兆尹略平怒气,深觉有理。
燕回楼白日触了霉头,夜间照样兴隆。
美人投怀送抱,付铮盛情难却,来往数回也没能将婉拒言明。
而他怀中小娘子整好衣衫,用罢晚膳,洗净素手,只三击其掌,一众狂蜂浪蝶便应声退下,解救出被脂粉熏出红疹的付参将。
付参将撇净衣袍上零碎香粉,不耻下问:“击掌是个什么门道?”
“传闻有个极惧内的嫖客,出仕前夫人常于耳边三击掌唤其温书勤学,为官后偷入青楼,也常被寻来的夫人耳提面命。每每只须听得三声击掌并一声叫好,便知是夫人前来捉奸,只得退散莺燕。”
付参将刮刮薄面,不无感慨:“我可没这般好的夫人。像你这样的,真是配不上我,也就配跑跑腿罢。”
小娘子就有些看不惯某人得瑟。
“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今儿个要没我你就完了,知道吗?!”
付小姐翻了个白眼,表示你这话我没法接。
偏付铮将面无表情当成虚心受教,且对那桩轶事兴致勃勃。
“你说这嫖客再三犯事,他夫人怎就不灭了他呐?”
“大概也算一种情趣。”
付铮表示不懂。
“夫人唤他归家治业,嫖客哪回不曾照做?”
“屡教不改之故,只为博夫人几分关注罢了。”
付铮轻摇手中酒盏,语带哀怨、啧啧称叹:“竟不知于男女之事,我亦不如你良多。”
诚然在付参将心里,他这位堂妹不仅出众,且还胜他少许。文治武功她后来居上,君子六艺她无一不精,自幼多番捉弄相欺,时常害他颜面扫地。
历经无情岁月,终成相看两厌。
棋逢对手才能惺惺相惜,但如果一直被秒,请恕臣妾做不到。各有输赢方留三分情面,付参将屡战屡败,情是没了,厚脸皮还在。
尽管年岁渐长明白都是一家人,可逮着机会还是要挫一挫这怪胎的锐气。
现下这吊儿郎当的光景,俨然一副救命恩人的作派,早将叔父保护堂妹的叮嘱忘到九霄云外,只想着扳回一城。
“言归正传,今日之事,你怎么谢我?”
“没有你,也无妨。”
付铮深知她过河拆桥的不良嗜好,好一通描绘当时某人抓着救命稻草鼠目放光的模样如何如何猥琐兼不入流,言辞间的迷之优越,不可描述。
付小姐耐心听完,神色愈显愉悦,眸中盛满调侃。
“今日之事,不过一场试探。引我来此的那人,并非真要陷害,否则应当掐准时机来个人赃并获。”
“京兆府来得这样快,押你入狱也未可知啊。”
“若我没能逃出生天,又怎配与他合作?”
“呵,我倒真是服了,怎么害你之人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可堪结交的盟友了。”
付小姐露出红口白牙,笑得莫测高深:“因为你蠢。”
一口气堵在付铮喉咙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气愤懊恼加上无力反驳,只觉当面被人来了一闷棍。对着某人眼中快要溢出的精光,却是一丝也接不住,唯有凄哀扶额自叹不如。
老天瞎了眼,祖坟冒青烟。
付氏有她,自己也好喘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已经入了燕京啦~
权力中心的角斗,就更加血淋淋。
付堂兄不是男主,因为他真萌蠢。
这一段是真兄弟/兄妹情。
至于那位唱戏的名士,慢慢猜罢~
工部,正待收拾。
第13章 、天生一对
付铮现身燕京,多少是出乎付小姐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