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树听完,“噢”了一声,却突然感到头顶一片阴影投下,她一抬头,就这么跌进了和她如此靠近的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太近了,这个距离却让她开始清醒过来。
“太阳出来还早,你还可以再试着睡会。”沈桦只是伸长手帮她按掉头顶的床头灯开关,轻声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静静地关上了门。有好一会儿,江雨树可以感受到浑身的疼痛,和怒骂之后的轻松感交织在自己体内,而忽然冒出的“我也许并没有这么恨肖文颜”的想法,让她吓了一跳。这究竟是什么魔法?江雨树轻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沈桦关上身后的门后,先看了眼前台,幸运地发现两个值班人员都不在,估计是一时溜号了。他瞬间冷下面上安慰性质的笑容,快步走到斜对面休息室旁的饮料机投币买了瓶橙汁,随即头也不回地扭头往走廊深处走去。
“哒,哒,哒。”
脚步声很轻,一声接一声在凌晨医院走廊之间回响,随后消弭在浸泡在病态中的静默里。
没几步,沈桦就站在了317病房的门前。
这一次,他却犹豫了起来。虽然前台早已经看不到这里,可他还是有些紧张,担心即将看到的画面。他知道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说直白点,这样的情形几乎跟他在背后的推动离不开关系。他当时这么决定时并不是没想到这情况,只是那时的坚定终究是在假想情况下的,可一面对了现实,很多因素都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容易与简单。
他突然想起这跟小时候两人初见的情形一模一样。只不过不是这样的地点,但一样的担忧,一样的紧张。找到了对照让他心里释怀了不少,接近一夜没睡的他努力提起精神,将原本握着那瓶橙汁的手掌心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汗,再重新握牢,另一只手慢慢扭开房门,尽量不吵醒房里的人。
尽管他这么希望,但病房里本该在床上熟睡的人正安静地靠在床头坐着,床头灯已经打开,而那人正就着那灯光,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的来人,几乎满是绷带和纱布的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脸颊旁的酒窝因为光线原因若隐若现。
我就知道肯定还醒着。沈桦苦笑着关上门,心里想到。
“怎么还没睡?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站在门口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杨一墨在床上笑嘻嘻地望着他还有他手中的那瓶橙汁,“因为一直等你过来送礼物给我啊。”
窗外的风刮得越来越响。看来要结束这漫漫长夜迎接黎明,还需要些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噔噔噔!
看来有人没死!
那第二时间线发生的一切,是否另有隐情?
但小心噢,不要陷入想当然的陷阱(推眼镜笑)
因为杨一墨坠湖当天晚上的前前后后,除了心计,还有一堆意外_(:зゝ∠)_
——:)
第32章 真心话(一)
时间:如今。
从小我就体质弱,身体在那一次意外之后更是每况愈下,基本每个月都会生病进医院,以至于搬了家之后,我还是很快地与医院里的叔叔阿姨们熟识了个遍。到了大学,情况有些好转,只是一学期难免会中一两次奖,而中奖的时间往往都是在社交与学习一同将我掩埋的那一两周,也就是现在。
打喷嚏,流鼻涕,咳嗽,头晕头痛浑身不舒服。每次这些症状轮番登台绕舞台一周的时候,它们都会把我曾经频繁生病的噩梦当成绶带一样戴在胸前,好让我瞪大眼睛看着它们得意的笑容,不得不去回忆。
陈老师这一周又找我谈了次话,无外乎是我这学期的这门基础课实在很危险,如果期末考试再不加把劲,一旦挂科,恐怕我大四的生活没那么好过。我依旧是满脸虔诚,略微恐慌地听着他苦口婆心跟我说完大道理,转身出门后直接跳过以往自责内疚的阶段,坦然地面对下一个问题。
是的,我自身的问题太多了。
如果说破罐子破摔是一套哗众取宠的奇装异服,估计我已经穿好,就差出门溜街了。
学习这问题我急不来,而且放着那件事不管,我也根本无法看进去书里任何一个字。
笑面人。
这人到底是谁?它是男是女?还是一个团体?
最重要的是,它对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除了最终很可能看到我当街崩溃对路人大打出手,它能得到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