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嵩嵘性格不强势,对翟睇掌管一家上市公司多数是放任状态,蔡家的根基是南方,是覃市;翟睇不知轻重毫无规划地去遂城。在蔡嵩嵘看来,就是活太腻。
翟睇自己做得太过,蔡嵩嵘也帮不了她。
谁知等蔡嵩嵘说完这些事,下午六点多,蔡正熙就改变了主意,要回北京,让萧川马上订票。
萧川不解:“怎么了正熙,不留下来陪陪你爸爸。”
蔡正熙:“订票,最快!”
萧川看他神色,不敢怠慢,马上去办。
蔡正熙给林浅榆打电话,手机居然关机了!公用和私用的手机,全部都关机。
打给叶铅艾绘还有纪光没有一个人知道林浅榆在哪儿,
最后还是王海给蔡正熙最后一点线索:“…………老大没说什么事儿,只说已经给公司请假,让我不用去接她…………”
蔡正熙眸子里的颜色不断加深,最快的速度从覃市赶回北京,去西三环的路上就给洪宪去电话。
洪宪的秘书接的,说洪宪不在。
蔡正熙沉静道:“麻烦你把电话给他,我是蔡正熙。”
秘书听后踌躇两三秒,还是传了话。
洪宪从满桌的文案前抬头:“你说什么?”
蔡正熙:“我想见富先生。”
洪宪这就难办了:“富先生不是你想见就可以随便见的,别说你,我也不能啊。”
蔡正熙:“我朋友电话关机了,您知道吗。”
洪宪顿然:“我不知道。”
“那您知道什么。”蔡正熙问。
洪宪摘下眼镜搁在台灯边,说:“我只知道富先生正在参加国宴,别的,也无可奉告。”
洪宪说完,还是给蔡正熙一点儿信息:“你去遂城看看吧,地址我会给你。还有,以后我们可以不用联系。”
电话有监听。没必要再牵扯。
——
遂城偏南,郊外长道都种植有银杏树。金灿灿的夕阳色,为这个季节添秋。
今年清明节林浅榆没有来给阮泉扫墓,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她就过来遂城看看。
去年也没来。上次来看阮泉,好像还是签约蔡正熙之前。
她来的时候,一个人,身边谁也不会带,会在遂城小住两三天。
回来北京的第二年年末,舅舅癌症去世的,舅舅的儿子们不愿意住老宅,卖了出去,林浅榆就把外婆住的老院子买了回来,雇了个人照顾院子侍弄花草。
林浅榆看着墙壁上那些老物件儿,忽然才想起,小时候喊她姥姥,长大了,就喊外婆………林浅榆从来没有遂城口音,没有北京口音,也没有南方口音。
林浅榆是个,没有口音的人,因为,没有家乡。
外婆的墓地是林浅榆的舅舅选的,很好的地段,他临死前,林浅榆去医院探病过一次,避开他的孩子们,她说自己是阮泉的女儿。
舅舅已经病入膏肓,却也还能清晰的记得阮泉,拉着林浅榆的手反复说:“好好的,好好的………阮泉像爸,你不像阮泉,你像你外婆…………”
林浅榆就是随了外婆姓。
外婆叫林清羽。
是上世纪50年代是苏州当地有名的评弹家,一口吴语软侬,极其好听。后来嫁到遂城,有了女儿后,她想培养阮泉继续唱评弹,可阮泉想学表演。
林浅榆来北京的第三年。将阮泉的墓和外婆迁到一起。
【慈母林清羽之墓】,是舅舅立的。
【慈母俞柯之墓】,是林浅榆立的。
林浅榆带了扫墓祭奠的水果花束,穿一身黑,徒步上山去祭拜她们。
走近才发现两墓前放着两捧新鲜的花束,像是刚刚被扫墓过。
林浅榆放下手里的东西,沿途往山下追。秋风萧瑟,秋雨落。路面湿润,空气清冷。林浅榆跑的太快下石阶的时候跌倒了跤。
站起来继续跑。
“我知道你来过!”她喊了一声,眼泪不断往下滑。
山下马路边的银杏叶不断被风带落,林浅榆朝着有声音的方向跑,她看见一辆北京牌照的公用奥迪车尾,可是刚刚跑的太快,眼镜被摔坏,她没看清楚车牌号。
“我知道是你。”林浅榆不管不顾往车跑:“你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