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流舒才刚满十九岁,脱离高中没到一年,领结婚证这种事,以前从未在她的思想中出现过。
她微愕,茫然中又好像带着点憧憬,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回事儿。
“你这样,是在求婚吗?”她小声问。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中带着一点笑意:“能成功吗?”
她被反将了一军。
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会踢皮球?
杨流舒咬着下唇沉默,只是眼里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
“我……我还没见过你家人呢?”是真觉得羞,所以垂下眼皮,避开他的视线,只嘴角一直带着笑,“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因为避开了他的视线,她并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荫翳。
“是我们结婚,又不是跟我家人。”他说。
语气很平淡,她又沉浸在各种冲击中,并没有深思。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你也没有见过我家人。”
向东阳俯身,亲了亲她的眉间:“五一放假时,我想拜会一下叔叔阿姨。”
原来他已经有了打算。
毕竟才十九岁,杨流舒觉得向东阳的安排,好像已经足够完美。
她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
他隔着被子握住她的肩,又亲了她一下。
“那我先下去,你好了以后再下来。”
“嗯。”
他站起来,刚要转身离开,又顿在那里。
“刚才那个,”他神色异常郑重,“不是求婚。”
杨流舒脸色微变,似很尴尬,偏过头,目光飘到别处,讪笑着:“我明白。我也是开玩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只是我对你的心意。”他坐回床边,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亲吻她的耳垂,“要让你将一辈子交给我,肯定不能那么随便。”
她慢慢地偏过头,看着他,眨一下眼睛,又眨一下眼睛,嘴角一点点翘起,慢慢笑了。
他也笑:“聪明人也有犯傻的时候,再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求婚最好,行吗?”
她的胸口在被子下微微起伏着,咬了好大一会儿嘴唇,才轻轻点头。
“向……”刚出口一个字,忽然停下来。
向东阳?从没这样叫过,不习惯。
向叔叔?刚刚才那样过,不像样。
他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
跟她在一起,他感觉自己一直在笑,时时刻刻的,忍不住地想笑。
“叫叔叔。”他说。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他低低地给了一个解释,“你叫叔叔最好听。”
尤其是以后某个时刻,肯定更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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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阳下了楼,去了一楼的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身体里还是燥热,从镜子中可以看自己,他的眼中还有未消退的欲望。
还是想要她。
在最容易冲动的年纪,他都未曾有过现在这么强烈的渴望。
那帮朋友偶尔会开他玩笑,说他是身体有隐疾。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生理上,他完全没问题。
他真正担心过的,是心理上。
一个近二十八岁的人,从不曾真正对哪个具体的女人,甚至是男人产生过性冲动,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还好,他的心理,也是正常的。
以前,只是因为没有碰到而已。
感觉那种冲动渐渐平复,向东阳拿毛巾擦干脸,走出来,恰好看到杨流舒下楼。
目光刚一碰到一起,她就匆忙躲开。
还真是小姑娘,这么容易害羞。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有点乱。”
她忙抬头整理,整张脸都是粉嫩的红色。
他心中一动,忍不住抱住她。
“今天中午出去吃吧。我现在不方便做饭。”
她果然如他所想,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你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怕切到手。”他回答得一本正经,“我肯定会走神。”
她终于明白过来,又羞又怒,扭身想走,被他狠狠摁在怀里,不能动弹分毫。
可惜,自己惹火的人,还得自己哄。
等到终于能出门时,两人刚走到门边,向东阳又将杨流舒抱到鞋柜上。
“问你件事。”他表情特别严肃,把她吓得也板起了小脸,“刚才那样,你会不会以为我身体不好?比如说,在某方面,有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