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啊,简称叫□□。
刚巧,她的手上就有一盒。
涂着艳红蔻丹的纤纤十指,抚上了雕刻着精巧细致划花缠枝纹的小金盒。
经过妆点后显得更加瑰丽的绛唇,勾起了一个满怀算计的神秘笑容。
从出生至今,她过的都是众星拱月的日子,只要她一皱眉,丫环奴仆就会扑通扑通的跪个满地;只要她的指头一动,父皇王兄连天上的月亮也会命人替她摘下来。
偏偏,有人不卖她的帐。
本来她以为,气走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之后,他的目光就会放回她的身上。谁不知,他对她的态度更加疏离了,像是连装也懒得装似的,无视她的勾引,拒绝她的邀约。更过份的是,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厌恶」两字。
她,贝宁依诺,草原上的第一美人,在男人堆里向来无往不利,只是她要的男人,无一个不会匍匐在她石榴裙下。这个不卖她的帐的男人,确确实实的勾起她的掠夺之心了,她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叫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得到手。
薄非寒……
她的脑里浮现着一个英挺俊伟的身影,今晚云雨过后,我就向父王说我已经是你的人,顺便再丢个两颗泪,看你以后怎么样摆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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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以后,温度似乎又骤降了不少。漫无边际的堆琼切玉,俨如一片被雪粉覆盖的琉璃世界。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她回来了。
佟如雪看着眼前一顶又一顶起伏相连的营账,缓缓地呵出一口白雾。
没错,她是离开了。可是她没有说过,她不会再回来呀!
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来就不是她的习惯,要她走她就走,那不是很笨很没骨气?她身上流着的,是佟家威武不能屈的血液,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打退堂鼓哩!
她踮起脚尖走近了主帐,乌溜溜的眼儿好小心的察看着四周的动静。
没人。
哼,果然给她料中。
他们都以为她走了,布防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让她轻而易举的就能摸到了薄宗羲的帐篷。
帐里透着烛光,还传出了有人谈话的声音。
「哼,要不是你我当年暗中定下密约,你助我灭了那姓佟的杀千刀的军队,而我停止进攻班师回朝,你们这班软弱无能的南人早给我们北陵铁骑踩平了,岂容你们此刻如此气焰嚣张,丝毫不把我北陵放在眼内?」
愤怒的语声勾起了佟如雪的注意,她谨慎的挑了处不易被发现的角落,轻轻的掀起了营账一角望了进去。
帐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薄宗羲;至于正在说话的那个,瞧他满面胡髯的,而且透着显赫的威风……
是北陵王!她几乎能马上作出肯定。
他们两个,在谈什么勾当?
佟如雪的眉头蹙起了小山,决定先偷听他们的对话,再作打算。
「你应该知道,当年你我两国国力悬殊,谁胜谁负仍未可知。佟大将军用兵如神,把你们的北陵残兵驱赶至乌腾江,要是乘胜追击下去,我们的胜算似乎高上一筹。可惜,就算把你们打败了,我们也必定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只怕早已蠢蠢欲动的西域小国群起攻之,我国也无力抵御。」
薄宗羲抚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不在意的说着,神情深不可测。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十几年来,我朝整饬吏治,注重农业,发展工商,国富兵强,早已经不是当年所能比拟。」他傲然一笑:「北陵王,我敬你为上宾,是希望南北两国结为友邦,让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不再受战火摧残,流离失所。可惜,若然你执意不喝敬酒,冥顽不灵,我亦有办法让你知道,我们并不是好欺负的。」
这一番说话,情理并用,软硬兼施,听得北陵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哈哈!哈哈!」北陵王干笑了几声。「本王只是跟丞相大人说笑罢了,那晓得丞相大人如此凝重,都当成真的了。」
「刚才大王不是说,到了京城之后,要给圣上一个下马威,还要圣上答应岁岁纳贡予北陵吗?」
「本王有这样说过吗?哈哈,本王酒后胡涂,什么都记不起了。」
「哦?」薄宗羲挑眉,可没忘记他方才语出狂言,要皇帝小子每年缴纳贡银二十五万两,还有绫罗绸缎美女无数的事情。「那么既然无事,小相就再敬北陵王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