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啄见天禄生气了,方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但是在青娥面前也不能显得过于懦弱,正要强硬辩解几句,眼角的余光早已瞧不见那个绿色的身影,赶忙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小师弟,是哥哥我的不是。咦!青儿呢?”
天禄一扭头,发现青娥不见了,待要责怪风一啄,却见他把金砖抛向自己,慌不迭地飞上天空,一边飞一边说道:“小师弟,哥哥我有事,先行一步了。”
天禄不敢腾云驾雾,恨恨地咬了几口金砖,四处找寻青娥。
且说青娥见天禄和风一啄发生争执,留下来,二人只会争得更欢,干脆一走了之。
青娥来到灵鹫山后,见过解空尊者,奉上帝释后赠送的袈裟,师徒二人话别后之情。
青娥见短短几个时辰不见,师父已是容颜衰老,心里甚是难过。解空尊者知道青娥的心思,微笑说道:“青儿,你又着相了!为师这副臭皮囊不过是借假修真,等为师和这副身体的缘分到了,为师将会换一副紫磨真金色身,难道你不为师父感到高兴吗?”
“师父,您是有大功德的人,已证得佛果。不知道徒儿何时才能修得如同师父这般?”青娥收起难过的心情,问道。
“青儿,悟,是一种内在本性的流露,根本无法形容,也无法传达给他人,更是学不来也急不得的。一世修成毕竟是少数,为师也是经过无数世的修行方能在此世证得空性。”尊者说道。
青娥回味着师父的话,沉默不语。忽然想起有几件事,一直埋藏在心底,此时不问不快:“师父,当年您为何不直接告诉我金簪在风云岛,却让我在人世间寻觅了一百多年?”
“青儿,不入世又怎能出世?没有疲倦的找寻你怎会静下心来守在风云岛上?”尊者不答反问。
“师父,您能否告诉我,徒儿和大黑头的因缘是不是常在缠缚?”青娥鼓足勇气,希望从师父这里找到答案。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都是前生带来的业,一半天注定,一半今世造。”尊者说道。
“师父,我在修行的过程中该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青娥的声音越来越低,今日见到已长大成人的天禄,粗犷、勇猛的男子汉形象,心思犹如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起了涟漪……
“青儿,既然控制不住,何不顺其自然?”
“师父,我怕将来会有遗憾。”青娥不无忧虑地说道。
“孩子,这是一个娑婆的世界,娑婆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这段对话让青娥讶异,以往,师父总是说,爱欲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从无始劫以来,众生无不被“情爱”所拖累,不能超出三界。为何今天又是这般说词?
青娥哪里知道,尊者知道她尘缘未了,既然未了,何不去了了?只有历经尘世之苦,方能大彻大悟,回往西方即生成佛。
青娥拜别师父,准备驾云离去。尊者亲切地对她说道:“青儿,你既已来到人间,不妨在人间待上三年,和天禄在东方结伴同行,或许三年的历练将会让你们收获颇丰。”
“师父,徒儿下凡时,帝释后一再叮嘱‘速去速归,不可逗留。’”青娥面露为难之色,尽管心中是多么希望能够留下来陪着天禄在红尘中作伴,相互扶持,苦乐笑谈。
“不妨,待为师焚香祷告为你争取三年的时光,三年后你再返回天宫。”尊者说道。
“谢师父!”青娥闻言甚是欢喜,心道,先回风云岛看望媚儿和大门牙,然后邀请染香一道入世。
天禄找遍方圆十几里,也没有找到青娥,日暮时分不得不垂头丧气回到灵鹫山。
周到见天禄回来了,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师弟,你出门乞食一整天,为何现在才归?师父命我在此处等你,让你到法堂回话。”
天禄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把一钵米饭递给周到,整理了一下衣衫,向法堂走去。
周到看着一钵米饭,寻思道,小师弟莫不是遇到不愉快的事情?竟然连饭也不吃一口。
天禄走进法堂,发现风一啄也在室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见到青儿姐姐,就这样被他破坏了,以后想再见青儿姐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风一啄见天禄一脸愤愤,也不敢招呼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尊者身边,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