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恒河是老夫的修行之地,别看恒河水流湍急,波涛汹涌,但是河底却是一个安谧平静的世界,生活在那里的鱼类互不侵犯、和平共处。两百年前,一块巨大的黑石从天而降,落进了恒河,自此以后,恒河变得躁动不安。不管什么样的鱼类,只要游到黑石附近,就像染上了魔力,性情大变,常常与其它鱼种发生激烈的冲突,就连平时最温和的鱼儿,也会变得异常凶猛,挑起一场场血淋淋的战争。四不像,你知道是什么扰乱了鱼儿的心智吗?”齐杀问道。
“不知道!”天禄摇摇头。
“老夫经过多次观察,发现黑石有一种吸附力,把一些小鱼小虾吸附在石壁上,这些小鱼小虾经过一段时日,变成了十分可口的食物。不仅如此,黑石的石缝里有一股股温暖的泉水涌出,还藏有许多洞穴可以做窝。更神奇的是黑石四周棱角上布满了发光的生物,这些发光的生物对鱼的刺激很大,可以使它们兴奋起来。换句话说,黑石从吃到住,到精神的需求都一应俱全。因此,只要鱼儿游到黑石附近,便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有的希望在那里获得一口食吃,有的希望能居住在黑石的洞穴里,更有甚者希望把黑石永远占为己有。在利益的驱使下,鱼儿们失去了理智,变得疯狂凶残,不顾生死地互相争夺领地。”
“后来呢?”风一啄问道。
“哼!像这种扰乱鱼儿心智的东西,你以为老夫会留下它吗?老夫一怒之下,把它碎为齑粉,还了恒河一个太平!”齐杀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妖怪的善举拯救了恒河里的鱼儿!”天禄若有所思,幻策巧言乱德,不正如黑石一般吗?
“既然你也认为铲除祸害是善举,老夫这便出去把幻策杀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省得天天看你这副嘴脸。”齐杀话锋一转,起身便走。
风一啄闻言,大惊失色,慌得一把拉住齐杀,说道:“前辈,幻策杀不得!他到揭陀城借算命术蛊惑民众,挑起事端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还有民众的因缘,譬如,苍蝇爱叮臭肉,屎壳郎喜滚粪球,天生一物配一物。”
“因缘?依你所言,老夫岂不是拿他没有办法?”
“非也!非也!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忍字头上一把刀,我们要忍到何时?”齐杀瞪大了眼睛,问道。
“前辈,你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表象,幻策不同于黑石,虽说他独自一人出现在揭陀城,其实在他的背后有成千上万个幻策,你杀的完吗?”风一啄极力劝说道,对幻策虽是万分厌恶,但是为了师父的嘱托,不得不阻止齐杀的行动。
“这?……”齐杀一时语塞。
“好啦!你们不要再争了,我说过,不借助神通干预世间事。”天禄言罢,离开了齐杀的房间。
天禄走到庭院,见院子里的大树上拴着两匹马,回头见风一啄也跟了出来,问道:“秃鹫子,从何处购得此马?”
“小师弟有所不知,老妖怪今日一早给我两锭银子,说城南有人卖马,让我把马买回来,以备不时之需。我到城南一看,果真有人在卖马,价钱正好是两锭银子,老妖怪禅定功夫了得,有天眼通,可以看到过去现在,如果摆摊算命,你说他和幻策是不是有得一比?”风一啄说道。
“老妖怪有上万年的修行,有天眼通并不稀罕。”天禄言罢,又说道:“秃鹫子,既然有马可用,我们何不出城耍耍?”
“为兄正有此意!”风一啄解下缰绳,把一匹马的缰绳递给天禄,两人牵着马走出庭院。
齐杀站在窗口看着他们的背影,说道:“出去玩,竟然不叫上老夫?哼!老夫一人在家多无聊!干脆去找老狐狸的麻烦。”
今日的孔雀大街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齐杀却无心欣赏,一直琢磨着如何吓唬幻策。走到大街的尽头,遥望幻策摆摊算卦的地方,排着长长的队伍。齐杀直接走到队伍的前面,一巴掌拍在幻策的桌子上,说道:“老狐狸,老夫也来算一卦,看你算得准不准?如若算得不准,老夫就掀了你的摊位,把你赶出揭陀城。”
幻策抬头一看,识得齐杀的真面目,立刻吓得汗如雨下,心道,我怎么把这尊瘟神招来了?转念一想,饮马江上齐杀尚且不愿惊扰凡夫,在此闹市区他更不会。想到此处,幻策镇静下来,说道:“阁下,请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