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淳已经睡着了。
“……”
萧岐现在才敢偏过头,看她姣好的睡颜。
月光透过幔帐,洒在她的鼻尖,洁白小巧,煞是可爱。
此情此景,看得萧岐浑身僵硬且燥热,他慢慢往前靠了靠,凑到她跟前。
两人的呼吸彼此纠缠,萧岐心想。
要不,我,就亲一下吧。
这么想着,他的手已经抚摸上了姜淳的乌发。
她的头发这样顺滑,犹如上好的丝缎,他将头发缠绕在指尖,微微直起身子,往她的嘴唇慢慢靠近。
就在即将要碰到的时候,萧岐停住了。
他感觉到呼吸的急促,怕自己控制不住,将人吵醒。
无缘无故的,有这么大转变,必定是要吓到王妃。
万一她以为自己修炼走火,再伤心担心,那才得不偿失。
思虑至此,萧岐的鼻尖擦过她的脸颊,躺回枕头上,温柔小心地将那点旖旎心思藏起来,捻好姜淳的被角,阖上了眼睛。
罢了,罢了,等手头上的事情了了,再慢慢与她说罢。
萧岐缓慢进入梦乡,窗外微风拂过明月,静谧悠长。
第19章 牢笼
是夜,紫英伯府。
沈氏的兄嫂从益县来看她,沈氏都已经习惯了,一年到头他们总要来几次。
沈氏让人摆了席面,沈氏的哥哥被请到前面去跟袁昭喝酒了,剩下嫂子方氏与她对坐。
方氏几杯酒下肚,也放得开了,她笑着说:“按道理,前月才来,是不应该再来的,只是公公死后,你也知道。本来给你哥哥安排了一个官,小是小了点,但也够嚼用。但他的脾气你清楚,小时候好日子过惯了,爱穿个绸的,用个玉的,爱去那些清谈和诗会,要不就是宴席,前些日子,”
说到这里,方氏哽咽了,放下筷子从袖子里抽出手帕,揩揩眼角,道:“前些日子,不过是跟青州的薛都尉喝了一顿酒,回来之后就被赶回家里,现在都没接到复任的通知。家里日子真是艰难啊,底下还有三个儿子并两个女孩,他爹要是再没了差事,我们一家该怎么活啊。”
沈氏坐在首位默默地听着,面色没多大波澜,她平静地对身旁的嬷嬷说:“把我的那个匣子拿来。”
嬷嬷点头,刮了方氏一眼,转了出去。
方氏吸了吸鼻子,放下手帕,接着道:“不是我门总来打秋风,只是你加了高门,当了伯爵府的正经夫人,就应该要知道多帮扶着娘家,毕竟公公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你添嫁妆了,你哥哥还是长子呢,半个子都没拿到。”
沈氏还是面无表情,也不看方氏,只直直地越过她,盯着院中的某一处,眼底如枯井一般。
不一时,嬷嬷回来了,拿着一个彩纹漆奁,交到沈氏手上。
沈氏打开来,道:“看看吧,看中什么就拿走。”
方氏看着里面寥寥几个首饰,捡了其中最好的两只珠钗,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沈氏也淡淡笑了,“嫂子也会不好意思吗?”
方氏一愣,笑容僵在唇边,沈氏又从妆奁的下一层抽出一张票据,道:“这是二十金,够花销一阵了。”
方氏一张脸笑开了花,她双手捧过那张票据,啧啧道:“伯爵夫人就是不一样。我与你哥哥没白疼你。”
沈氏嘲讽地勾起嘴角,吩咐道:“你们好生伺候,我去看看老爷们。”
她刚起身来,方氏拉住沈氏,“不忙,你再听我说两句。”
沈氏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斜蔑着她,方氏拢拢头发,腼腆一笑,道:“按道理来说,现在王爷禁赌,我们不敢顶这个风。”
话还没说完,沈氏便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她将袖子从方氏手里拉出来,道:“你要我去求情?”
方氏点头如擂鼓,“那王妃不是夫人的亲戚嘛。”
“你也想得太美了。”沈氏慢慢道:“她是小辈,你让我拉下脸求她?”
“什么小辈,她是你外甥女啊。”
“外甥女?”沈氏道:“她是伯爵府的外甥女,是原配人的外甥女,我是续弦,谁拿我当舅妈呢?”
方氏听到这里觉得不对味了,垮着脸道:“什么续弦,续弦也是正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你怎么就不能是她舅妈了。满临沂甚至整个青州打听一下,哪家夫人能有你美名好,那王妃没有道理不听你的。若不是她不肯帮我,那肯定是你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