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最让人不忍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事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闭嘴
6、离去之人·续
对于重原透世迟早要离开此方,去到他方境地这一点,及川彻是早就知晓的。他和透世相处的日子远比馆华和透世相识的时间要长,馆华所察觉到的,及川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更何况是一个既定存在的消失。
“呐呐,透世,北川男子排球部的崇山监督主动要求及川和岩泉过去参加常态化练习呢,他很看好这两个小鬼哦,尤其是及川。”
“啊,这样。”
及川在听到房间里传来馆华的声音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正要推门的手。
“这不是很棒吗?由崇山监督替你继续培养及川。他说那小鬼是天才啊!稍加磨砺,也许会成为天才二传也说不……”
“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诶?”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从肋下滑了进来,泥鳅一般“刺溜”一声钻过了胸腔,堵在了及川的喉口,窒息感啃噬着他的神经,让他几欲作呕。
“及川彻是一颗千年不磨的珠玉,他会成二传手的传说——他是天才,那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透世,你……”
“——你以为,我和阿彻认识多少年了啊,流耶?那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透世虚弱又尖利的嗓音隔着门传到耳边时,已然柔化成了一种渺然的不真切,犹似暮秋的坂道两旁飘然落地的银杏叶,听起来没有分毫重量。及川彻低低咽了一声,立刻扭头跑开了。
馆华听到声响立马把门打开,只看见及川匆忙跑走的背影。
“喂……小鬼!!”
及川低着头不去理,眼泪蓄积在掌心里,最后盛不住就溢出去了,玻璃珠子似的啪嗒啪嗒掉了一路。
在及川的四处漫漶的记忆里,任凭他和岩泉怎么调皮捣蛋、无理取闹,透世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对旁人亦然。她永远像一汪静水,潜曲流深,又泛滥着暮色斜光的温暖。而那个眼神——从门缝中漏过来的一个光影错位的瞬间,藏身于那个瞬间里的眼神,一如从前的平和温驯,却冷寂得像是腐朽在地底的,在漫长的黑暗里失去了所有温度和色彩。
他不认识。他不认识那个人。
“透世你干嘛这么大声……及川他被你吓哭了啊!”
“……随他去。”
“透世?!!”馆华愕然。她用力握紧拳头又伸展手指,如是反复几次都没能忍住动手的冲动——管他妈的病人!这他妈就是个神经病!于是她不知羞耻地冲病人动手了。
馆华一把攥住透世的衣领提了起来,——很好,透世刚才是第一次歇斯底里冲她吼,现在轮到她吼回去了。
“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那孩子那么在意你,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阿彻总是会长大的。”
“所以他总是要离开你的吗?!那真是废话!那么优秀可爱的孩子,长大了倒追他的女孩子会挤爆一条仙石线!!谁乐意一直赖着你这个满身怪病、面冷心硬的可恶女人啊?!!”
“……流耶说话真难听啊。”
“你也知道难听?!那是事实吧,啊啊?!在你变成那样的人之前给我清醒过来啊!一味放大自己的不幸自甘沉沦很有趣吗!很陶醉吗!失去所有珍视你的人也无所谓吗?!!”
馆华一通嘶吼后憋红了脸大口大口喘着气,而透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毫无反应。馆华那一刻彻底地失望了——透世的确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妄图用此方世界的任何价值和意义去打动她都是徒劳。馆华深深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我最后说一句,你把这当作命令也好,请求也好……”
“我不去和阿彻道歉。”
馆华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执拗这点倒是生病前后都没有任何变化,洞察人心的穿透力更让人感到深切的震悚和惊骇。她很后悔为什么没趁刚才气势最盛的时候掴透世一耳光——这个人简直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