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毒都是便宜了她们,凌迟成片才能解了恨!
这群狗东西……
而这滔天的怒意,又在抱起她的那一瞬,陡然歇了下去。
他哪里有心力再费在那群狗奴才身上?
他的心狠狠地颤栗起来……
他怕极了。
他差一点、再一次失去了她。
明明就暗自下定了决心,绝不让她在宫里受一丁点儿委屈的。
可如今,她在漱玉宫被这番糟蹋折辱,又算的了什么?!
还是怨他……
太无能了。
……
他边往正阳宫走边召太医吩咐着先去准备热水,明明不过一盏茶的路,怎么却好像总也走不完。
雪又飘落下来,纷纷扬扬鹅毛一般,初时并不觉得冷的风吹在身上,让怀里的人不自觉地微微拧了拧眉。
再顾不得什么礼仪。
埋了首把那冰凉的嘴唇覆住,将她吻得暖融了些,又用脸颊的热度温她的额间,把那一直微皱着的眉间抚平。尚算灼热的呼吸呵在她脸侧,也不知有没有用。
谈不上什么绮念,只是想让她尽可能暖和一点。
后背匆匆赶来的太医一时不察摔了药箱。
他略有些火气,但终是不愿因此浪费时间,误了她的病情,只好忍着。
宫内早有侍从将暖炉烧起,榻间的被褥也已铺好捂了手炉,内屋的温度正是适宜。
他命丫鬟将人几近湿透的外衣裤除了塞进被里,又刨出一只手来让太医看诊。
亲自湿了手将帕子沾了热水敷在她额间。
心里急慌慌的。
怕她冻出了什么毛病。
她那日误食了冰葡萄发了烧,太医就说过,她的体寒十分严重,到了冬日得千万注意着别受冻,不然落下什么病根,极难治愈。
没曾想还真的是,一语成谮。
想来先前用来预热被子的手炉有些用处,她进了被中这不过半盏茶功夫,面色便已经有些红意了。
底下那太医倒是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就是不发一言。
刘琛急得狠了,问他话。
这老头却拧着眉,拖着沙哑的嗓音说:“圣上且莫着急,待老夫再把一次脉。苏美人这病,怕是不太妙,老夫不敢妄下定论。”
刘琛本就心中不安,听他此言,心中支撑着理智的那一丝侥幸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倒塌下来。
“什么叫‘不太妙’?!”
“怎么个‘不妙’法?你倒是说清楚!”
无意之间泄露的怒意让老太医诊脉的手都经不住抖了抖。
“圣上,且容老夫再诊一次,兴许是老夫方才诊错了。”
刘琛无法,只得作罢。他立在榻边,看着那人逐渐舒缓起来的神色,没那么痛苦了,甚至有了几分平日里睡着时的安然,但太医方才的话却刺得他心疼。
他默不作声,给这老太医留了足够安静的空间和距离来听脉。
他情愿他是诊错了。
再给他一倍的时间,也行。
待到又有宫人行至外殿换炉火之时,这仿佛老僧入定般的老头,终于睁了眼,颤巍巍地回过身来,向他回复了。
他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些想听的。
只可惜,这一开口,就是“圣上恕罪”四个字,听得他眉头狠狠皱起来。
底下跪着的那老头身形抖得更厉害了,声音颤巍巍地跟个该挨宰的老山羊——他此时确实是想宰人了,只不过,是那个死守着殿门不让露茗通报消息进来的太监。
他真是想宰了他。
“圣上恕罪……老夫、老夫方才为苏美人把过脉后觉察到……”
“苏美人她……不止体虚体寒这么简单。”
“听闻苏美人南巡之路,曾中过‘食魂蛊’……这蛊本就是极阴极寒之物,加上苏美人本身就阳虚阴盛……”
“此番又在大雪天里,风刮着,雪水浸着,跪了那么几个时辰……”
“便是正常女子,也不得好。更何况苏美人这中过蛊的人,那蛊同她身子里本就存着的阴寒结||合在一起,阴毒更甚……”
刘琛竭力遏制住自己吼出来的欲||望,哑着声:“直接说结果。”
“……”
老太医犹犹豫豫,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