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尔这才感觉自己的腿麻了,正想揉揉,一低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邵垚森的病床上,顿时惊讶:“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明明睡着的时候,她还是趴在床边上的。
邵垚森脸颊上忽然飞快的闪过一种像似红晕的东西,他扭开头不回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李诗尔依旧疑惑:“那我的腿为什么是麻的?”
邵垚森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子,心虚得跟刚干了什么坏事的小孩子毫无差别,讪讪道,“应该,是我枕的。”
“喔。”
李诗尔嗡嗡应了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时间静止一般。
李诗尔眨了眨眼,在邵垚森浅色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两个人身体挨得很近,就这样静默地看着对方,对视着。
她的心房好似突然注入了一股奇异的热流,那种感觉舒服又熨帖,畅意无比,想要飞起了一样。
那感觉又像是填满了软软的一团蓬松的棉花糖,它有着猫一样柔软的身子,又有着空气一般的灵动。
她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捧在手心,怕弄坏它,更怕吓跑它。
羞涩却又期待,不同于以往的,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心境。
邵垚森似乎也有跟她同样的感受,手掌还贴在她的后背,不敢靠近,更不舍得离开,固定的维持着半拥抱着她的姿势。
“我喜欢你。”
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的声音,是那么动听可心,如同天籁般,轻敲门,震碎了凝固的平静。
话一出口,仿佛接下来便没那么难了,李诗尔大胆了些,又继续重复了一边:“我喜欢你。”
她赧然地抿了下唇,眼睛闪着期待的光,望着他:“邵垚森,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邵垚森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分外词穷。
血液在急剧地跳动着,有声音不停地催促着,怂恿着他,告诉他,让他勇敢些。
“好。”
简单的一个字说完,仿佛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他嗓子干涩,心头更是千头万绪,百般感慨,几乎涌出热泪。
这样的一个字,好像是他等待了一辈子,才终于抓住了它,几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那是他全部的希望与绝望。
人生也终于因此而开始圆满,有了新的期待。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遣散了房内的暧昧。
李诗尔回过神,忙从他的怀抱中退出来,下床去开门。
邵垚森陪着她一起,两个人的手牢牢牵在一起,好像刚开始恋爱的人都是这样,一刻也不想分开。
护士姐姐瞥了眼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明白两人算是和好了,一时又是替他们高兴,又是感慨的,年轻就是好,昨天还闹别扭,今天就甜又甜甜蜜蜜的和好。
她将药摆在桌子上,和善地冲李诗尔一笑,替他们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面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李诗尔突然有点害羞,掩饰地指了指桌上的药:“吃药啊。”
说着弯下腰去旁边的柜子上够蜂蜜罐,“我给你加点蜂蜜。”
等她放完,转身,一回头,邵垚森就站在她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肩宽。
他故意耍脾气说:“不想吃。”
“啊?”李诗尔反应慢了一拍,不过很快找补回来,她笑着问:“我喂你?”
国庆假期后几天,李诗尔在孤儿院照顾那些不想吃药的小朋友时,动作已经训练的非常娴熟。
不等邵垚森邵垚森回答,她直接把药片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张嘴:“啊。”
邵垚森果然听话,而且非常享受被她伺候着,半分不情愿都没有。
他坐在床边,双手像小学生一样乖巧放在腿上,李诗尔让张嘴就张嘴,让吞药就吞药,最后还把一大杯蜂蜜水喝得一干二净。
喝完后,邵垚森微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她,像一只乖巧的牧羊犬,又像只慵懒的波斯猫,瞳孔很亮,有一种讨好地特别幼稚的语气问她:“我乖吗?是不是特别棒?”
李诗尔一愣,然后迅速联想到之前在孤儿院时,喂完小朋友吃药,她都会特别真诚的看过去,表扬一句“真乖,真的特别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