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俯一仰对望着,没再继续说话,空气温度持续走高。
邵垚森忽而露出顽劣的笑,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手臂挥高,朝空中抛接月饼:“看月亮,开动了!”
过于熟悉的话和动作,像是某种童年的标志,成功将李诗尔逗笑。
有风吹过,刷去脸上的那股子燥热,细软的发丝也随之松垮向后鼓了一小抹弧度。
若隐若现的清淡桂花香气入鼻,混和着月饼食物香气,都是小时候的味道。
此话此景,倒是少了几分旖旎,平添了些许童稚之感。
她笑着调侃:“吃前还要拜一拜吗?”
没想到邵垚森更不正经,故意回问:“拜什么?夫妻对拜吗?”
…………
李诗尔再次被噎得说不上来话。
她已经有9.85555分确定,邵垚森脑子真的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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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回来的时候,李诗尔已经刷牙洗脸完,准备上床睡觉了。
门内插着。
时欢喊了几声,没人应。
从门上窗户能看出屋内灯还亮着,她寻思可能有人生气了。
时欢试探着,三长两短敲了下门。
过了会,里面传过来三声短促的回音。
诶,有戏!
时欢憋住笑,两长两短回过去。
就这样你来我往不下十个回合,门还没开,时欢耐不住了。
“诶诶诶,咱别敲了成吗?”
“跟摩斯密码似的,我也听不懂啊!”
李诗尔哼声:“那你还回那么勤快。”
“怎么就不行了?”时欢不服,“你都能在我讲梦话的时候,跟我一问一答乐此不彼,我玩个暗号游戏不可以啊?”
……很好,就知道拿这件事嘲笑她,但她又不是故意的。
那会儿两个人不熟,时值半夜,时欢一个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她很怕时欢觉得她不团结室友,于是绞尽脑汁搜刮话题,努力接上她的话。
后来才知道时欢是在讲梦话。
“那你还知道回来啊!”李诗尔冷着声音,自认为说得很有气势。
时欢在门外梨花带泼瓢大雨,外加吸鼻涕地检讨了自己最近的恶劣行径,保证每周至少有三天以上回寝室住。
李诗尔心软了好几回,最终还是没拗过时欢的哭声,把人放进门来了。
拉开门,门外那人脸上半滴泪水没有,只盛开着一朵大大的笑脸。
倒是门内的人,眼中似有水光闪烁。
李诗尔背过身,轻呼吸,有抽气声:“就知道你是装的……”
“我错了,我错了,宝贝。”时欢装模作样给她擦泪。
“你别碰我,我还生气呢!”李诗尔拖掉她的手,绵软的声音毫无攻击性,奶凶奶凶的。
时欢叹气:“你知道我们现在这像什么吗?”
她故作严肃。
李诗尔果然被唬住,看她讲。
“像是在外面偷吃,却被正妻抓到的倒霉丈夫啊。”
“一方反省哭脸检讨,一方抹眼生着闷气。”
“你看,多像!”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李诗尔想骂她,却不小心破涕为笑。
严肃的外表再也伪装不回去,她瞪时欢:“你故意的!”
时欢趁机推她到床边坐下,安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还不信你欢姐吗?”
“那你跟那个陆乔怎么回事嘛。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又分了。”
“……”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差不多吧。”
“认真的?”
“不能再真。”
李诗尔姑且相信了她的话。
宿舍气氛算是恢复正常。
李诗尔抬下巴,“喏,桌上是你的月饼,明天记得吃。今晚就不要吃了,太晚了,对牙齿不好。”
“噗——我以为你会说容易长胖呢!”时欢看着李诗尔,“真心的,我觉得你该去学口腔。”
“但欢姐现在就要把它吃掉。一晚上没吃饭,这会儿饿疯了,逮到什么都想塞进胃里。”
时欢咬着月饼,翻睡衣要去洗澡,一回头看到鞋架上的高跟鞋,随口问:“对了,你在模特队呆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