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_作者:夭夭阿(122)

  淋着雨时,生出疑问,他会不会知道我在淋雨?冰冷的雨打在脸上,让人清醒,想起那日同在阳台看雨,如果知道结局注定唏嘘,我还会开始么?

  我冷笑。我会,他不会。

  分开后不久的时间里,街上、小区楼下、甚至连房间里都是他的影子。我不愿让自己痛苦,未免触景生情,多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就这么过了一些日子,疑问忽然闪过:“难道我要永远与四面墙壁相对?”又硬逼着自己走出去。

  一个人去吃肯德基的冰淇淋,去我们一同去过的火锅店,听一起听过的歌儿……

  班长笑着问:“你何必作践自己呢?”

  “用自己的回忆去稀释他,那么再经过时,就不会单单想起他了;麻木后也就没那么痛了。”我啃着一块鸭脖,看似愉快的回答。

  我已经练就了云淡风轻的本事。

  “但是又有了新的痛苦”,我脱下一次性手套,补充道,“如果那些回忆都可以稀释,那么我和他算得了什么呢?我想忘掉,又怕自己忘掉。但我能怎么办呢?我总得生活吧。”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你成长了。”

  眼里闪着泪花,成长可真不易。

  因着这时不时隐隐作痛的情感体验,写作倒是顺利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好坏,都没有我选择的余地,我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但如果可以选择,以失去爱人为代价,这样的成长,我宁愿不要。

  所以,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再当跟文字打交道的人。

  慢慢地,我开始走出来了。我不再会无端端地流泪,总是手贱地打开他的朋友圈,哪怕有的不过是一条横线加三天可见,也够我发呆好久。有的时候,我会写满一大段话,存了草稿,但好几天都没发出去。最后又自觉地删掉。

  “小夭,我求你了,别逼我躲着你。”情侣之间何需落到这下场?因着这话,我学会了隐忍。

  留在他那儿的镯子,只是普通的镯子,没能发挥作用。它的主人太懦弱,连取回也不敢。只当我留给他的纪念,关于我们的纪念。

  有一日,我在房间里,由于写不出东西,对着电脑发呆。烦躁的时候,妈妈走了进来。

  “沐沐要结婚了,刚刚打来电话,想找你当她的伴娘。你怎么想的?”

  “结……结婚?”我瞪大了眼睛。

  “对象还是陈轩,瞎折腾了一场。”妈妈叹气,“怕你触景伤情,本来想推掉了。但想想还是,让你自己决定。”

  “小夭,你以后一定得当我的伴娘。”

  “当然啦。”

  小时候,不知跟多少个人说过要当她的伴娘,只是后来,都各走各的路了。结婚,也自然想不起曾经的人了。

  只能说妈妈确实在为我考虑。我能保证我那日能隐忍一切,不破坏气昏吗?

  我左思右想,还是拨通了电话。

  “你结婚,我当然得去。”

  “抱歉,我还不知道……”

  “没事”,我打断她,“只是当伴娘就算了。我可以亲手破坏自己情感却不可当姐姐的捣蛋鬼。我深知,自己疯起来的恶果。”

  我停了停,哽咽地说道:“我自己不能圆满,但是我想见证姐姐你的幸福。所以我们折中,我就当姐妹团的一员,你说好不好?”

  除此之外,为让气氛活跃起来,姐姐就连她自己也不太熟的一位远房亲戚,询问着我意见。

  “我知道你俩有过矛盾。我呢,跟她也不怎么熟,只是有妈妈推荐,她玩得开。你觉得可以吗?”

  “这是你的婚礼,她能来自然是好的”,我偏着头思考,“不用太顾及我,她不爽我,我便不管她就是了。”

  忽略旁人的事,我最擅长了。

  为离陈轩家近些,我们住的是酒店。那位“旧友”搞事的本事显然更上一层,比少时更为厉害。偏要自己住一间房间,不肯跟人睡同一张床。姐姐一听,只好赶紧再去多定几间房。偏偏那天是办喜事的大好日子,又恰逢周末,酒店的房间都给住满了。

  尴尬之下,又不好赶人走,姐姐只好连说:“不好意思。”

  “行了,我们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说毕,其中一人横躺在沙发上,作出享受的模样,“这沙发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