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纸上列出这两点。呵,人呵,果真令人害怕。随后,将那纸用要求客服送的打火机,烧掉。
窗外,并无星星,却有着万家灯火。每一盏灯背后,都有着怎样不可知的秘密?
我知道的,也许从来都是一个人。
我缓缓闭上眼睛。
“呵,她若是聪明,怎么就会落得这个下场?”
“是的,老师。”
灯是关着的,母亲却端坐在客厅打电话,我并不知道她说得是谁,前句是讽刺后句却是谦卑。
发现我站着,她开口解释:“现如今,学生作弊抄袭防不胜防,别说学生,即便是讲师也都如此,真荒诞。”
不知怎么安慰,我只手足无措地站着。
母亲褪去严肃的面孔,拍拍她旁边的沙发,招招手:“小夭,过来妈妈这儿。”
我坐近。
她让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哽咽着:“小夭,是不是很难受?”
伤心时不能让人安慰,一慰藉眼泪便停不住了。
我用眼泪代替着言语,只与她互相依偎着。
母亲替我拭去眼泪,“不要紧,明天同爸妈去医院一趟,国内权威医生,是妈妈高中同学。夭夭想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那让夭夭自己找回好吗?”
“嗯,妈,我真幸运,还好没丢了你同爸爸。”
“傻丫头,早点睡,明天要是检查,得累一整天。”
“妈妈,晚安。”我擦擦眼泪。
“晚安。”
我想,我是幸运的。丢了自己丢了过去,还好没将亲人弄丢。母亲,脾性虽有些许怪异,但待我温柔,处处为我着想。
忽而,我发现杯子漏在了客厅。
“藏好了?”
“嗯。”
“睡吧,老唐。”
房间里尽量压低的声音,迅速停了,一切归于平静。藏什么呢?
揉揉太阳穴,走的这一天,也算是累了。我裹紧厚厚的被子,觉得只有这被子能给我无限的安全感。
斯嘉丽说:“After all,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想着今天将要去医院,我便一股脑地喝光了牛奶,一大碗瘦肉粥也急急忙忙地灌了进去。
陈姨感叹:“小夭今天吃得比往常多。”
我笑:“去医院得吃饱,不然得饿肚子。”
母亲回答:“天下怕只有你进医院还这般开心。”
“爸妈,你们也多吃点。”我主动接过爸爸的碗,大大地勺满一大碗。
医院当真是以个累人的检查,且不说那十几个不知名的检查。单单自己,将整个人的生命交给了这间医院和冷冰冰的医生。
许是有关系的原因,我倒是蛮顺畅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愧是家喻户晓的文化遗产。
“叫明姨”。
“明姨好。”我露出标准化微笑。
这场合,彷佛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见生人。
“你好,小夭”,明姨从上往下把我打量了一圈。
几人互相寒暄了一番,终于进入正题。
“总体来说恢复得不错,只是目前……”
父亲问:“有什么办法么?”
“多跟她说说以前的事儿,带她去过的地方会,或许会有不少帮助。”
“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么?”母亲着急。
我刹那间像是瘪了的气球,提不起任何的心情。
“黄洁,我懂你着急。这或许只是暂时的,不久又会恢复,临床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案例。”明姨安慰。
“怎么不急,我就这么个孩子。”
“我跟小夭单独谈谈?”
母亲看向我:“你们聊,我同你爸去订家酒店,许久未见,明明我们好好聚聚。”
等至父母出去了,明姨双手环胸,终于开口:“非寻回不可?”
我磨砂着手中杯子,暖暖地。
“论语中有这么一段话;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什么是忠呢?我想了很久。”我顿了顿:“忠,首先得忠于自己。明姨。可我怎么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小夭’,而是一具会走动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