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醇的美,她的言谈举止,她骨子里的气质,总有些莫名的似曾相识。
思绪间,出租车慢慢滑走,雅醇拿着手包走到她眼前:“等很久了吗?”
“啊……没,没有多久。”顾清栀差点没反过神来。
雅醇随手指了指街边的一家下午茶小店:“别站在大街上,我们进去聊吧。”
似乎不是征求她的同意,雅醇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在后面跟着,顾清栀没头没脑的就被雅醇那种霸气征服了,灰溜溜的跟着她的想法而行动。
两个人在窗边落座,因为主要是谈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点东西,雅醇要了杯桔普洱,顾清栀由于姨妈快要来了,浑身都不怎么舒服,面前只摆了一小碗红豆甜汤。
再象征性点了两盘坚果,两个人尴尬的谈话就算是开始了。
雅醇脱掉外套,里面的毛衫领子径直开到胸口上方,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锁骨,她将一对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交叉:“今天挺冷的吧?看你都穿起棉服了。”
“哈哈我早就穿上了。”顾清栀用手掌覆在小碗边缘,温暖的感觉仿佛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流淌进五脏六腑,让身子也变得舒爽起来,她直起身子,看着姜雅醇:“你好像感觉不到冷啊?快过年了还穿着单衣呢。”
雅醇拾起红茶浅浅品了一口:“我不常在室外,出门坐车,进门有空调,所以不用穿太多。”
顾清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一下子反应过来:“啊,对了,单子给你。”她从口袋里拿出维修的单子,铺到桌面上,缓缓向对面推了过去。
“好。”雅醇放下杯盏,扫了一眼单子,从包里数了正好的钱数,递到对面:“还要就事论事,上面写多少就给多少吧,给少了不合适,给多了你又不可能会要,还觉得像是我不尊重你一样。”她耸肩笑笑:“以后还想和你做朋友呢,钱的事太敏感,谈得太过细致……似乎有些伤感情。”
顾清栀也跟着抿嘴一笑,年轻人嘛,只要聊起来就没有熟络不了的感情,更何况是雅醇这种天生带好感度出场的人,她将东西收好,笑盈盈解释:“好了好了,这件事处理到现在,也算是圆满解决了,是朋友的话,谈不谈钱也不会伤感情。”
小坐了一会,店里的音乐将气氛放的十分舒缓,时而是典雅的钢琴曲,时而是些词美到惊艳的小情歌,呢哝浅唱了几番,将顾清栀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少女也勾的荡漾起春心。
两个人靠在沙发里,谈了谈公司里的那些人,没脑少女顾清栀居然向大老板吐槽起顶头上司刘主管,说起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连绵不断,说的雅醇时不时大笑,还偶尔插话跟着附和。
说完公司说家里,当顾清栀有些小抱怨的说起家里的事,不知什么原因,雅醇的表情像是带着点羡慕。
最后,当她接到顾承允电话时,抬腕一看,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她们居然不知不觉的聊了这么久。
而顾承允也没有别的事,无非是父亲大人的例行查岗,对于这个前世小情人儿,今生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顾承允对她的私生活向来秉着严酷且缜密的排查掌控,可这种掌控,却不是限制约束她的自由。
从小到大,她学习时必须认认真真学习,工作时必须一本正经工作,在父亲的教导下,二者似乎一点都马虎不得,但除了正经事,到了玩的时候她便想怎么疯怎么嗨,就怎么来,顾承允从来不拦着,她尽情撒泼,他在身后远远望着,宠溺纵容。
但除这些以外,对于某方面的问题上,顾承允是不讲丝毫情面的铁腕手段,比如……情感。
十八岁以下是绝对不许谈恋爱的,九点之前必须要回家,和男生不能拍拍打打勾肩搭背,普通朋友可以,可一旦让他抓住了什么苗头,那将是开水浇幼苗一样方式的彻底打击,所以,在郑乘风出现的时期他才会异常敏感。
在她刚过十八岁那年,顾承允很悲伤的找她谈了次话,那表情,仿佛比去越南那次执行生死任务时还要悲壮,像是写满一脸: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要被猪拱了!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花要被个混球连盆端走了!我的女儿要被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拐跑了……拐跑了……跑了……了……
异常纠结,喜悦里又夹杂着浓浓的飞醋,这大概就是将最爱的小女儿像公主一样养大,最后却又要把她交给另一个爱他的男人的心境吧?有欣喜,也有无可奈何的伤感,这是做父亲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