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君辱臣死,乃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东方朔面色凝重,却带着笑容,“当年先孝景帝于七国之乱时,汉室倾颓,几近衰亡之时,都能力挽狂澜。现下之局面,比之七王叛乱,算不得什么。”
“陛下是汉室名正言顺的天子,天命所归,民心所向。淮南王胶东王,不过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命跟民心都在陛下,何至于要弃长安而溃逃?”主父偃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附和东方朔的话。
公孙敖当即站了出来,“誓死护卫陛下!”
“誓死护卫陛下!”执金吾周建德早已经是刘彻绝对的心腹。刘彻的安危,才是他心中最重。此生此世,刘彻若出了事,必是在他死之后。
“誓死护卫陛下!”
……
“誓死护卫陛下!”站在正殿之内护卫的霍去病高声随着众人喊出。
无论是义母对他的教导看顾之恩,还是陛下的看重维护,卫氏时下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都愿意为陛下,为义母效死。
“长安守军五万,淮南王胶东王近三倍于此。刘安跟刘寄既然谋反,就知绝无退路,定然要速战速决,拿下函谷关跟武关这两个长安城的门户。否则一旦其他郡县勤王之师赶到,他们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刘彻走到汉室舆图之前,沉声开口,“以一敌三,且要计算并未被探子查明的兵马暗探,函谷关武关至多能够支撑十日。”
十日,已经算不少了。
“离长安城最近的援兵,是丞相带走的五万羽林军。算上行军时日,七日之内必能赶到函谷关,只是虎符……”苏碧曦接口,提出了他们如今的一大难题。
他们取消路引不假,但是每一道关口都会排查进出长安城的物件。但凡是兵器器械,乃至于铁器铜器,都是他们定然会严格排查之物。
领兵打仗,总不能徒手来打,赤手空拳地搏斗。
刘安跟刘寄能够囤了十五万人的兵器器具,这一路上的诸侯王绝对干净不了。
但是且不论刘彻现下举国反击匈奴,边疆又有羌族百越朝鲜,内有黄河跟各大江河水患,刘彻继位十三载,而立之年膝下连一个皇子也没有,根本不可能,没有实力,也不敢直接杀光所有的刘氏皇族。
所以这些诸侯王,便有恃无恐。
一旦刘彻胜了,他们便领兵勤王;可一旦刘彻败了,他们就会跟刘安刘寄说一说,论一论谁更有资格来做汉室的天子了。
更何况,即便是刘彻跟苏碧曦亲手提拔起来的汉室丞相公孙弘,在没有虎符的情形下,究竟会怎么做,实在是未为可知。
第345章
田恬比刘彻苏碧曦更要明白,能否策反公孙弘,甚至是让公孙弘按兵不动,他们此次举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此次匈奴倾巢而出袭击边疆,不仅没有掠夺一番后就离去,反倒有南下侵吞之意。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刘彻把能够让卫青带走的军队,都让卫青带走了,以至于张次公跟辛元之前出使朝鲜,随扈才区区几百而已。
若非黄河之事太过要紧,刘彻定然连公孙弘手上这五万人都会留给卫青。可上次侉子之灾实在惨烈,死伤不计其数。汉室无法再承担这样大的灾祸,更不敢再对治河之事疏忽延误。
一旦黄河再次泛滥,数以百万计的死伤,哪里是一个王朝敢想象的?
淮南王刘安跟胶东王刘寄此番举事,虽然兵士数目大大超过长安城留守之数,但他们与刘彻的情势却并未有那么悬殊。
尽管离长安最近的驻军赶到长安需要十日以上的辰光,驻军擅自妄动还可能招致可能的危难。但谁能保证,没有人对勤王之功动心,敢赌一把,赶到长安城来救驾?
刘彻继位以后,汉室对汉军的招募跟训练比之孝景帝一朝,强了究竟有多少,卫青张次公这些名将究竟有多不世之材,羽林期门改良的兵器器械究竟有多战无不胜?
刘彻身边,还有一个能知过去未来,手中握有无尽不可思议招数的文锦居士卓文君。
阿翁当初想以压胜之术算计皇后,却被皇后顺水推舟,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皇后的手段,着实不得不让人心惊胆战,实在是防不胜防。
可是如今匈奴大举侵边,逼迫刘彻不得不倾尽一切反击匈奴,卫氏朝鲜也站在了匈奴的一边,又是黄河即将冬汛的时节,百越的驻军在冬日离长安千里之遥。此等天赐良机,乃是他们千载难逢,绝无第二次的举事时机,错过一次便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