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图册,再看一眼阮央。宁钰谦撑着手,上身架在她上方,半晌啧啧两句。阮央被他的声音弄得面红耳赤,可又觉得宁钰谦这样,莫名其妙的可爱。
等他翻到第二页的时候,阮央忍不住去看他。
他皱起了眉,画册上画的是女子将男子压在绣墩上,女子脸上满是欢愉的笑。他这画是皇宫的私藏,寻常难以寻到。他起初看时觉得……详细清楚。
可这一刻却忍不住想,那女的不会疼吗?
他脸上表情有些呆,阮央忽然就心软了。他坏的时候没有多坏,好的时候却这么好。
阮央伸手将书合上,第一次有了某种决心。她忽然想,或许这辈子,都没人会像宁钰谦这样喜欢她了。他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即使她负了他千百回,他还是不肯放弃。
他还是会这样温柔地对她。
其实她爸爸不是那么说的。爸爸说的是,要给她找一个很喜欢她的人,将她捧在手心里疼,不让她受一丁点苦的男人。
宁钰谦没让她受过什么苦,仅有的几次,似乎都是她……自找的。
他点在书页上的指尖忽然被遮住,视线移开,看见一只白嫩的小手,那只手压着书封面,不让他继续往下看。
宁钰谦拧眉,不悦的瞪着阮央。他不看书,她会疼。
然而她不让他看。
可他想的快疯了。
他想和她有某种羁绊,叫她一生一世都离不开自己。血契也好,什么书与世界也好。
他只要她。
第61章 走了
阮央想起自己曾经听过一个故事, 刺猬爱上兔子,为了拥抱兔子,刺猬拔光了身上所有的刺。她定定看着上方宁钰谦通红的脸, 宁钰谦很好, 只是不懂的要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 于是将别人扎得生疼。
可是刺猬拔刺,也会疼啊。
“宁钰谦。”阮央将那本蓝皮子书合上,推到了床里侧,问:“你是不是很怕我走?”
他没说话,只是眼眶红了一点, 眼里的血丝还没散去, 这样子有些可怖。
阮央又问:“那如果我非要走呢?”
阮央的腰被他死死掐住, 腰侧有些疼, 他哑声道:“不走好不好?”
“宁钰谦。”阮央认真道:“你后宫有很多人,再加上你以后还要选秀的,后宫里面还会有更多的人。”她目光清亮的看着他,解释道:“我争不过她们的, 等我老了、没这么好看了, 你就会喜欢别人的。”
宁钰谦哑然,选秀并非他本意, 可历代帝王都是如此, 从未有人打破过规矩。
“你瞧,宁钰谦,你一句话就能困住我, 而我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阮央将自己手腕上的铁链印子给他看,“我们力量相差过于悬殊,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连自己都护不好。”
“我……”
阮央打断他:“而且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宁钰谦,你清醒一点,我们是不可能的。”
他再喜欢她,他们都是不可能的。多可笑,最应该多情的帝王,却偏偏是个痴情种子。
于是阮央笑了,她第一次学着这样笑,尽量看起来优雅一点,她又道:“宁钰谦,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央儿……”他张了张嘴,眉头紧蹙:“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
“誓言有什么用?”阮央挑眉:“宁钰谦,我的话你听不懂吗?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一辈子都被关在这个小地方,为了权利蒙蔽自己的心。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不可能都用来陪着你的。”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做好不好?”他看着她,却又看不懂她。这是阮央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直白坦荡的将这些说给他听。
他追逐半生的权利、地位,原来在阮央眼里,一文不值。
“你能陪我做什么?”阮央反问,直言不讳道:“宁钰谦,在我眼里,你除了是个皇帝,有些权利之外,其实真的一无是处。”
宁钰谦噎住。
连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无是处了。可他骑马射箭、行兵布阵样样精通,熟读各类典籍,写的一手好字,甚至玩得了人心。
这样的他,在阮央眼里,一无是处?
“央儿。”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身下这个容貌艳丽的女人,压低了声音道:“我不选秀,也不要后宫里的这些人,把你哥哥放了给你做靠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