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不是太震惊,因早有预料——她已经是魔,杀心起灭,只在一念之间,毫无道理可言。
白翩不懂:大鹏还能制住她,他却不能,天道为何如此决定呢?
天庭。
文殊菩萨追着太上老君打。
太上老君扒拉着瑶池的栏杆差点跳下去:
“你再过来我就跳了!”
文殊菩萨冷笑:
“人家三生三世都跳诛仙台,你跳个瑶池还磨叽!!”
太上老君无奈:
“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这个……欲成佛,先入魔,正如欲相爱,先相杀嘛!!”
文殊菩萨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起来:
“万一放不下呢?”
太上老君就说了实话:
“要不是我惜才,多条龙炼丹也不错啊。”
文殊菩萨扭头就砸了他的炼丹炉。
太上老君当场昏过去。没听见道童们的议论:“难道这就是先相杀,再相爱?”
焦女王是真入魔了——谁让她吸了那么多怨气?
她最近边吃玄术师边思考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到底是魔龙,还是龙魔呢?哪个更酷炫?
乔玛说魔龙更好,一听就是大反派,最后才死的那种。
白翩很快上门送手套。
焦女王不想要:“都快春天了。”
白翩本来也不是来送手套的——他没皮没脸地住了下来。
乔玛做完交接工作之后,正式辞去龙洞管家一职,头也不回地溜了。
焦女王不管乔玛的去留,只是看这只白雁碍眼。她知道他是来阻止她滥杀的。
她眯起眼睛微笑:
很好,毛又长了回来。
白管家任劳任怨的下场,就是每天被暴打一顿,怀着一个大爱无疆的念头:她不虐我,就会去虐天下人。
此处必须@一灯大师:你为毛没有这种觉悟?
焦女王有些得意:白雁越来越抗造,毛掉得越来越少,而这都是她的功劳。
她很快觉得不过瘾,要求对打。白雁变回人形,说与其如此,不如——
“双修。”
神仙打架,才算美妙。
焦女王在暴揍白雁的过程中,的确是发现他的阳气越来越不排斥她,但还没做好双修的准备。
无他,万一两败俱伤怎么办?
白翩就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觉得天道为何选我?”
焦女王不假思索地答:“你比吕知行听话,本事也差。唤龙者不再妨碍我,大概是想让我放手除魔。”
白翩无语:“我就这么没用?”
焦女王不答反问:“吕知行能屠龙,你能吗?”
白翩坦言:“即便我能,也不会做。”
焦女王顿觉牙酸:
“你这言情调能不能改改?”
白翩立马严肃认真:
“双修。”
焦女王懒得理他。脸上的龙鳞隐隐作痛。
她钻进被窝里蜕皮。新龙鳞挤掉旧龙鳞,好像无数根刺从身体里往外顶,很快就有了血腥味儿。
每一次蜕皮都很痛,同时怨气加重,苏摩草入不敷出。她眨了眨眼:不过是大限将至。
痛得厉害时她会安慰自己,结束后就去杀人泄愤,如果玄术师不够杀,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他们邪恶我要杀,他们无辜我也要杀——他们凭什么无辜?为什么不能替我分担痛苦?
焦女王泡在浴缸里洗玫瑰花,这次没有用泡沫——她流了太多血,恢复人形之后还在流。听起来很诡异,身上没有伤口,血像汗一样,从毛孔里钻出来。
苏摩草能止血,她却不敢嚼太多。
它的味道很不错,像柑橘那样的甜,细品又有一丝酸。她想,柑橘是种太普通的水果,没事儿谁细品呢。
焦女王嚼完苏摩草,只能再嚼玫瑰花,自欺欺人,聊胜于无。
她一洗就洗到了半夜。
白翩在外面敲门:“还没好?”
焦女王嚼完最后一片玫瑰花,发现自己置身一片血海之中,不禁就好笑地开了口:
“我游泳呢。”
白翩的笑声隔着磨砂玻璃门传来:
“也对。你是龙。”
他边笑边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