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直那样吗!你怕了?”红袍魔族舔嘴巴,嘲笑黑衣人。
“去你妈的,老子杀的昆仑墟仙民比你都多!”黑衣魔族骂道。
红袍魔族嘿嘿两声:“底下的人杀来杀去,上头的人撒手不管,这仗打不起来。”
黑衣魔族道:“你懂个屁,青冥洛君一直觊觎十万深渊,我们陛下正在突破之际,境界不稳,洛君老儿会不会趁火打劫还是未知数。”
红袍魔族怪笑道:“他野心再大也没用,除了陛下,还有那位……”
旁边一直听他们讲话的魔族忽然色变道:“住口!”
话音刚落,天地变色,一块巨大的黑云移动逼近,云头翻滚不休,其上站着一个人影。
日光遮蔽,地上昏暗,酒肆里所有魔族刹那缄默,姿势僵硬,好像化作了泥塑木雕。
一盏茶工夫过后,等到那黑云往远方的赤宫奔去,驿站气氛才再度活跃,众魔族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黑衣魔族似乎懂了红袍魔族刚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说:“我都忘了,还有那位,哈哈,青冥洛君恐怕对他恐怕比对陛下更加忌惮,话说回来,你脖子上搞的那些恶心疤痕,该不会就是在模仿那位吧?你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你懂个屁。”红袍魔族没搭理他,闭着眼贪婪地吸了口气,好像空气里还留有黑云的遗泽。
从极渊,赤水宫。
傩颛歪在榻上,一头青丝没有梳理,散在衾被上,肤色苍白,狮鼻樱口,五官昳丽,悠闲地翻看着一册书卷。
一个人影踏入了寝殿,径自来到他的榻边。
傩颛头也不抬:“这次去的真久。”
那人一双与赤水无异的红眸,眸光闪烁。
傩颛放下书卷,慢条斯理道:“沧巽,你身上有太峰夔的臭味,怎么,你献身了?”
沧巽躺到了床榻的另一头,冷冷道:“注意你的措辞。”
傩颛含笑道:“我早说过,大衍镜算出,太峰夔是你的克星,你应该趁早杀了他以绝后患。”
沧巽红眸一暗:“你敢动他试试。”
傩颛靠近沧巽,伸手拨了下沧巽光密潋滟的黑发,说:“我担心的是你。”
沧巽像是厌倦了他这一套,撇开脑袋:“最希望我消失的人应该是你罢,傩颛。一山不容二虎,你难道不想杀了我?”
傩颛似笑非笑:“你诞生之初,我确实有过杀心,可后来我又怎么舍得。无明魔子殿下,若我能破开界壁,在凡间为魔皇,永享阎浮提众生供奉,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助力。”
沧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态度既不拒绝,也不软化。
“你也知道太峰夔的出身了,你们一个是仙,一个是魔,道路殊途,你打算瞒他多久呢?”傩颛继续说。
沧巽一声不吭,皱起眉头。
傩颛早就不厌其烦地劝过她很多次,见了沧巽的反应,他也不气馁,依旧微笑道:“你来找我,是有事相求?”
沧巽正眼看向他:“当初究竟是谁杀了夔的父亲?”
第96章 记忆:昆仑墟上篇(4)
傩颛挑眉道:“我不知道,兴许是他母亲?”
沧巽盯着他:“不可能,北溟之鲲实力没有他父亲强。”
“……所以,你将他圈养在那个无名岛上,是生怕他跑去昆仑墟的主地界,被那个当年杀了他爹的无名氏发现,趁你不在的时候斩草除根么?”
沧巽平静道:“我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然后把他灭了以绝后患?”
沧巽点头默认。
傩颛没想到沧巽竟然是对太峰夔越来越上心,他原先以为沧巽不过图一时好玩,就像她小时候也喜欢在魔渊捡回奇奇怪怪的魔兽回来养一样。
傩颛道:“你这么往返昆仑墟和十万深渊,被太峰夔发现是迟早的事。”
沧巽置若罔闻:“为什么不用大衍镜算一算,杀死夔父亲的那个人是谁。”
傩颛拒绝:“我不愿意。”
沧巽眉毛一竖,揪起傩颛的衣襟,傩颛趁势包裹住沧巽的拳头,顺势一拉,沧巽便往旁边倒,傩颛便翻身压制住沧巽,居高临下,面带微笑。
傩颛道:“沧巽,我是这十万深渊第一只魔,是你的养育人和庇护者,是你天地间唯一一个真正的同类。为一个神仙崽子跟我斗气,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