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恢复了昔日的自信狂野。
方小镜腾地一声从炕上翻身坐起来,一双明眸往外冒着火,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在你明明知道身份有别的情况下。
赵牧眼眸深深,定定望着她,痴迷又无奈,
“我犹豫过。我停止过。可最后还是无法阻挡。”
无法阻挡自己的心,依然向你靠近。
无法阻挡自己只想保护你,占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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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依旧没有争出个结果。
方小镜倒不似刚开始那般要死要活了。
她想通了,与其哭哭啼啼,不如多吃两碗饭,攒够力气逃出去,出了凉州,天地那么大,他还能捉住自己不成。
于是她三餐开始按时吃饭,有兴致了还去院子里跳两下。某日,她状似无意推开大门,门口的平南王亲军立即拱手请她回房。
方小镜白了那士兵一眼,继续回院子观察地形。
可惜大院三面墙,面面高破天。她努力跳了几下,最高连墙高一半都不及。
方小镜眼光停驻在西南角落的茅厕方向。
那块地方院墙原本就有破损,后来赵牧为了方便,用茅草搭了一座厕屋,里面放了便桶,隔天去倒在收恭桶的地方。
方小镜打量了下茅厕后的院墙,正好比她高半截,把板凳搬来,正好够着。
方小镜的出逃计划开始了。
赵牧这两天似乎忙得很,只有晚上睡觉前才来看她一眼。
她依旧爱搭不理,赵牧只好关怀两句便淡淡离去。
是夜,将军府。
府里的厨子正站在桌前禀报方小镜的一日三餐。
听到方小镜早饭多食了两个馒头,午餐叫他多蒸几只猪蹄,赵牧皱起眉头。
“怎地饭量如此之多?”
厨子一脸活跃,
“方姑娘食量果真惊人,与之前只喝两口汤的人真是天差地别。恕小的斗胆,方姑娘是不是...有喜了?”
赵牧嘴角抽了抽,
爷什么都没干,哪里来的喜!爷倒想让她有喜!
不便表达出来,赵牧只能挥挥手,
“你先退下,管好你的嘴。本王亲自回去看看。”
赵牧轻敲两下屋门,才推开走进去。
最初那天,方小镜从里拴上了门,赵牧叫门不应,直接用脚踹开,那小女子才作罢。虽然她对自己依然冷淡,但每日能看着她倾诉几句,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屋子漆黑一片,被窝隆起一团,今日她入睡时间较以往早了许多。
赵牧轻笑,正要抬脚往外走,突然觉得被子的形状怪异的很,他上前掀开,哪里有方小镜的影子,竟然放着另一条棉被,鼓鼓囊囊,特意摆成人形。
“来人!”
赵牧勃然大怒,派出所有亲兵出去追赶方小镜。待下属都领命出去后,赵牧抚着额头,平息着怒气,突然伸出手臂“咚”的一声砸在身旁木柜,柜门瞬时四分五裂。
赵牧清醒了些,环视四周,才发现他每天坐的那把凳子不见了。
他顿时反应过来,大步冲向茅厕。
门外有人看守,四周高墙围绕,只有这个地方才够她逃出去。
方小镜没有选择白天走,因为时不时会有人来送餐送其他的小点心,她能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很少。而晚饭过后,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搅,即使赵牧过来,把灯熄灭被子铺好,制造她在睡觉的假象就好。然后她顺利逃出去,随便找个角落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出城即可。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赵牧会向被子多看一眼。
此刻,方小镜正捏着鼻子猫在茅厕一角,她刚搬凳子过来没多久,就听到外边大门被推开,好多人进了院子,好多人又出了院子。
她猜测自己逃走被发现了。还好,所有人都去外边捉拿她了,没人想到她居然还留在原地。
待脚步远了,方小镜开始踩着凳子往上爬。
踩上凳子后正好比院墙高一头,方小镜摘下包袱,先扔到墙外。
包袱里是她积攒了一天的干粮,为了充饥,只挑了些耐时的馒头大肉。
包袱撇开后,顿时轻松不少。方小镜手臂支撑到墙头,肩膀用力向上提,腰部升上来之后,左腿往上使劲翘起,半块身子就贴上了墙头。剩下右腿轻轻松松提上来,整个人成功爬了上去。
夜太黑,今晚没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