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见他脸色严肃,便伸手握住叶惘之的,想借此做一番安慰。谁知竟触到了一手的汗,不由得眸子微怔,她望着身边人一时忘了说出到了口边的言语。叶惘之由她握着,却没等到后话,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去,就瞧见了顾暮的失神。
他没多想,只以为是小女子临阵时慌了神,便回握住那人的手,轻笑缓和道:“不用怕,跟着我就好。”
顾暮见他如此还惦记自己,心里宛若被羽毛轻轻拭过,疼痛中却含着更大的温暖。她甚至是来不及细想,忙用力握住了叶惘之的手,朝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那眼神含着鼓励,是暖了身边人的心。叶惘之知晓她的意思,深深望了顾暮一眼,道了句:“走罢。”
无论前方有多险阻,既是并肩同行,便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说是恋人,不如说成是伴侣。
我们共度苦难,也期待着同样的繁华。
这幕被蒋杰正瞧着了,心里也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些什么情绪,只是觉着自己显得孤独了些,便稍有自怜般的摇了摇头,冲身后人小声喝道:“都紧着神,别落了队。”
瀚北军主营内。
张光炜神色自如的看着席上人,静候着那人的回答。
营内是一片肃静,握着长兵的士兵皆是神情紧张,生怕眼前人出什么动静,伤及自己主帅。席上那人倒是显得轻松许多,他凤眸扬起,状似无意地弯唇道:“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总得防上一防。张督帅说说此举,可做的稳妥?”
张光炜也不理会其中的调侃,挑眉摆手道:“我可当不起督帅这个称谓,自是不敢妄言瀚北新君的作为。”他朝四周环顾了眼,复又将话锋一转,开口道:“我只一人一行,不必如此劳费兵力罢。”
多骨尔闻言,笑着环视了周围的人。他以手指点向台下人,声音中已无半分笑意,道:“张督帅不愧是文化人,说话就是讲究的多。可无论朝那边说道,半夜三更来我瀚北主营,都说不过去。”
他缓了口气,摆手示意周围人收了兵器:“不过既是提了,我也该一尽地主之仪。将兵器收了,别吓了客人。”
张光炜笑道:“想必新君是误了我的意思。我虽是瀚北营地的客人,可新君,却不是这一方土地的主人。”
那人闻言,脸色稍稍一沉,做不解状道:“张督帅这玩笑话说的有意思。这地界早就是我多骨尔的。大瑞的督帅来瀚北的土地上做客,还不是客人?”
张光炜回道:“新君怕是忘了,这里,毕竟是我大瑞的国境。”
多骨尔嗤鼻道:“好一番大瑞国境。就连你这大玄督帅都困于我瀚北营内,还有什么国境可言?”
本以为台下人闻言会多有怯懦,谁知那人竟是连连摆手道:“不然。大瑞自以注重人才,如我这般老朽的只能做一探使尔。新君可莫要误信他人所言,太过于自大。”
新任的瀚北大福冷哼一声,从席上站起。他缓步走到那大瑞老将面前,出言道:“张督帅自谦了。不知督帅所言的人才,指得可是埋伏于我后营中的那一路?”
这话狠狠砸在张光炜心上,惹得内里一阵动荡。他于身侧的双手轻轻攥起,却仍是一脸的平静,望着多骨尔的眼神只是凛冽了几分,而后又恢复到沉静如水。
见张光炜并未答话,多骨尔微微昂首,语气中带了些指点的意味,复又开口道:“可这偷摸着的,终归是小人作为。晚辈特地帮前辈查着用人的漏洞,还不知前辈得如何谢我才是?”
说罢,冲侍卫招手道:“来人,将那小贼带上来。”
沈岭同杜思齐率两队先锋,早一步就到了瀚北后营。呼伦甲所在的营帐静的出奇,帐内却燃着烛火,隔着帐布便能见着机甲的影子。
杜思齐接过士兵递来的单筒望远镜,向着营地的方向仔细的看了一番,而后便交于身边同样蹲着身的沈岭,道:“一切正常。”
营内除了机甲的影子就再无其他,营外也没排着什么守卫,可不是正常的很。就差没在外面写着‘静候君来’这四个字了。
那人将物件接过,在眼前摆弄了会,而后哼道:“正常的如同在逛自家后花园呢,瀚北大福是摆了台子等着我们上去给他唱戏看。”
他朝杜思齐交流了个眼神,眼神相交间,都发现了彼此眼底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