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说你也是。那股只有你身上才有,也只有我能闻到的芳香。”
夜与反而笑了,“我说,你不用为讨好审判者而委屈到如此地步吧。看来你在外面混得不错,”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阴沉下来,“混账话也能张口就来。”
零并不畏惧,撩了撩她垂在耳边的发丝,低笑:“想多了,我可只对你说过这种话。”
夜与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
“不高兴了?”零便也收起了笑意。她就知道,这个人偶尔低声下气哄她,也不过是妥协的把戏而已。他手指微凉,漫不经心地摩挲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像在逗弄心爱的宠物。“怎么这么快就又不高兴了,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以下犯上的举动。”
“猎魔庭代理人向来满口谎言,‘相信他们的话只会令自己心甘情愿跌入深渊’。”夜与非常敷衍也非常官方地答道。
零却从她的不悦中解读到了别的东西。并肩作战多年,更以生死交托过彼此,他们有着足够的默契。他本以为那种东西早已死去,但——
沉默良久,零问了一句仿佛完全不相关的话:“在你眼里,我还是你的导师与饲主,从前那个代号为零的猎魔人,是吗?”
冷静地审视问题,夜与发现自己无从反驳。于是,她缓缓点头。“为取悦审判者而委曲求全的事不适合你,零。你这么骄傲的人,不应该这样做。”她又说了一遍。
她要看到这个人永远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样子。她不允许他摇尾乞怜,尽管她本人曾经如此。
她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零却已知晓答案。这是个他预料之外,却又比预料好上太多的结果。
他态度明显软化下来,怜惜地摸摸她的头,说道:“好吧,那我换种说法。现在,不是你被我冒犯,而是我允许你对我,以下犯上。”
“我允许、容忍、期待并鼓励你这样做。这种说法,你满意了吗?”
非常满意。
哪怕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但这个人永远都会理解并纵容自己。
哪怕她想要掠夺他,占有他。
他知晓一切,但他依然鼓励她这么做。
她竟然从中领会到了一种名为“爱意”的东西……这就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存在吗?她曾经不懂,现在却觉得……
夜与神色松动,尤为郑重地说出了那句本以为永远不会宣之于口,徘徊于梦境的呓语。
“零,”她蹭了蹭他的手掌,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睛,声音低了下去,“你不只是导师与饲主,还是……”
她没能说完这句话。但他们都明白那会是什么。
零垂下眼,手上发力,强迫她抬起头来。
他们似乎正隔着杳暗银河对视。
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夜与。”
她不由握住了他的手。
“你要知道,并非你被我指引,而是我为你而生。”无数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滚过,或许比热望更热,比深渊更深,“这一代的*TheSoulMaker就是——”
他忽又闭口不谈,转而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调侃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某人一直长久地注视着我,即便我叛离猎魔庭也从未停止。现在,她终于敢于向我明言。”他没有松开握着夜与下颌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很开心。”
开心什么?
——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开始肖想我了。
夜与冷哼一声。“你非要让我把废话重复两遍,是不是?”她侧过脸,“不会再有第三次了,零。”
回答她的是男人滚烫灼热的嘴唇。“夜与,你愿意坦白这件事,我很开心。”她听见他在她耳边留下这句话,接着,吻顺着脖颈蜿蜒而下,“现在,轮到你高高在上的饲主向你低头,乞求一点谢礼……”终于,不曾有一丝犹豫地,他再度挑开了她闭合的衣领,将唇沉沉陷入那个他极度渴求的深埋之地。
☆、猎犬与饲主
将手插入男人粗糙微硬的黑色的发间,她兴奋得全身毛孔都仿佛被开水浸过。无论作为猎犬与饲主,抑或审判者与被审判者,他们于隐秘之处光明正大又毫无廉耻地打破这禁忌……此等认知令夜与最终发出一声饱足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