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双兖很惊喜,但她这次学乖了,音量控制得很好,“不过我没被罚跪过,都是罚站。”
全都出自赵灵芬的手笔。
“在第一小学的时候?”訾静言皱着眉问。
“对。”双兖说,“赵老师总找借口让我罚站,不过站在外面也挺好的,不用再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訾静言静了静,忽然道,“肖老师不会体罚学生。”
“她也从来不骂人。”双兖笑了笑,眼睛弯了起来。
訾静言温和地看着她,“说错了。”
双兖不明所以地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訾静言道,“她骂过我。”
“可是你不是只在她班上读了一年吗?”双兖吃惊道。
她想不出一年级的訾静言会做出什么,让一向脾气极好的肖明悦都发了火。
“肖老师的儿子也和我在她的班上,初中我和他打过架。”
肖邺和他是发小,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但是他们的友谊并非一帆风顺。
原来是初中的事……
双兖道,“……所以肖老师骂你了?”
“嗯。”訾静言道,“骂得很狠。”
肖明悦气急之下之下曾经说过他是在自寻死路,事实证明,她没有说错。
和肖邺的打架只是个小插曲,后来就出了更大的事,他也进了少管所。
“她……她现在肯定不会骂你了。”
双兖回想起之前肖明悦和訾静言碰面,两个人都还和和气气的,于是搜肠刮肚只想出了这么一句不像安慰的安慰。
“是啊。”訾静言轻声说。
会骂他的人早就不在了。
准确地来说,不是骂,而是批评。他们家以前一贯是林易青唱白脸,訾裕然唱|红脸。
双兖看着他垂下来的眼睫,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接话,最后只好用行动来表达想法,跪着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书房门口的两个人还没着急着起身,老太太先坐不住了,卡着点就过来把他们叫了起来。
訾静言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很慢,明显是跪久了不舒服。
老太太见状对着书房门啐了一声,“老顽固!”
书房里:“哼。”
老太太翻了一个白眼,催着訾静言和双兖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老爷子依然对訾静言没什么好脸色,冷着一张脸来去,连带着也不太跟老太太和訾裕然说话,只跟双兖时不时地搭两句话。
双兖非常诚惶诚恐,老爷子问一句,她就乖乖答一句。
訾裕然和老太太则是十分习惯老爷子的臭脾气了,只笑眯眯跟双兖说,“爷爷喜欢你,你就多跟他说说话。”
双兖应下,在几天里把三字经翻来覆去地背了好几遍,获得了老爷子的高度赞扬,“是个有出息的。”
一直待到了元宵节前两天,訾静言才和双兖返回阑州。
高二已经开始补课了,假期比较短,訾静言要回学校报道了。双兖虽然假期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也要跟着他回去。
这个新年对她来说是非常热闹的一个年,虽然一起过年的人也不多,但是足够温暖。
訾静言回了学校,她平时就在房间里抱着从裕然图书馆借来的儿童书籍看,偶尔被李小阮约到家里去一起写作业,很快一个假期就结束了。
冬去春来,三月草长莺飞,四月芳菲迷离,都是很好的日子,但是这一年的五月份,却发生了一场大灾难,震惊全国。
在十二号的下午,它无声无息地降临了,随后双兖就发现到处都在说汶川大地震,无论是电视里,报纸上,还是学校。
灾难对于没有亲眼见到的人来说冲击往往会小很多,对于孩童尤其如此。小学生们几乎是懵懵懂懂地跟着大人的程序和节奏走。
地震后的第一个星期一,全校在国旗下默哀了好几分钟,很快学校就组织了募捐,凌霂云给了双兖钱和一些干净的衣物,和她一起带到学校捐了。
东西放进募捐箱之后,凌霂云见双兖被沉重的气氛影响得一言不发,宽慰她道,“会好起来的,哥哥也去当志愿者了。”
双兖抬起脸来看着她,“……在汶川?”
“地震的消息一出,他就过去了。”凌霂云是在訾裕然电话里得知的,“訾叔叔也捐了钱,哥哥是和你们肖老师家的哥哥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