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相对无言后,陆双轻咳了一声收回手,无比自然地问出下一句:“还要不要吃颗布洛芬。”
祁笙摇头,他觉得好多了,就是不知道说什么。
祁笙去卫生间收拾,陆双把布洛芬装进他书包,一边扬声问:“你等下去学校还是回家?我把止疼药放你书包里了。”
“去学校。”祁笙说。
“那我送你去。”
祁笙本来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居然两个人都忘了当初见面的目的是什么。
一路下楼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古怪,退房时前台小姑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祁笙低头刷题没看见,陆双区起手指在台面上叩了两下,她对小姑娘笑笑:“看上谁了?”
一直低着头的祁笙愣了下,抬头看了下陆双,又看着前台的小姑娘。
小姑娘涨红着脸,加快了手里办理退房手续的动作。
然而陆双恶趣味上来,并不打算放过她,她胳膊撑在前台,上身微倾,笑容带着勾子一样晃着小姑娘的眼,她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祁笙:“我?还是她?”
*
祁笙连着好几晚,都梦到这个场景,陆双顶着他的脸笑颜如花,指着她身边姑娘的问他喜欢谁。
当她说到那句“我还是她”时,画面一晃变成了短发的陆双指着那个一个小姑娘问他:“你喜欢谁,我还是她?”
而和她并肩的女生,连脸都看不清。
祁笙崩溃地醒来,打开灯和阳台上的鸡对上了视线,鸡儿子睁着它圆溜溜黑漆漆的小眼睛,歪了歪头,似乎是没明白它妈今天怎么醒在它打鸣之前。
他坐到书桌前,开始学习。
学习使他快乐。
一直到九点他才从房间出来,他一出门,客厅里坐着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要多诡异又多诡异。
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这一周里,祁笙就是家里的太阳,其他人就是向日葵,他走哪儿向日葵就转到哪儿。
祁笙停下穿鞋的手,看着他们:“有事?”
陆知晖和陆振荣两父子齐齐摇头。
蔡芸木着脸,语气生硬:“你要去哪里?”
陆家两父子在心里模仿陆双的语气:关你屁事。
而祁笙说:“去趟医院。”
你看,陆双最近真的很奇怪,这个时候她居然没有破口大骂或者恶言相向......嗯?医院!
向日葵爸爸蹭一下站起来:“你生病了?”
“没,”祁笙说,“陪朋友取一下石膏,我走了。”
说完留下三朵有点懵逼的向日葵。
其实祁笙的态度挺冷淡的,但是和之前易燃易炸的陆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也不能怪他们这么久了都还有点不适应。
特别是蔡芸,你说撕了好几年,见面就开炮的人,突然变得和颜悦色(她觉得)多少有个适应的过程,至于这个过程要多久,那就要看对方这次是转变是长久的还是一时的了。
所以她神经经绷,虽然处于备战状态。
当祁笙说陪朋友取石膏后,陆知晖眼就亮了,因为据他所知,陆双打着石膏的“朋友”不就是祁笙吗!
于是迷弟陆知晖,跟在祁笙身后出了门。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因为恋爱改变了陆双!
*
陆双今天要取石膏的事家里都知道,一大早,祁南就嚷嚷着要跟她一起去医院。
被她暴力阻挠。
苏奶奶在旁边笑眯眯地看他们兄弟俩闹成一团,一边给祁母发微信说笙笙现在变得特别开朗,兄弟俩感情特别好。
等陆双出了门,小朋友往头上盖了顶棒球帽,掩耳盗铃般遮住他那颗醒目的脑袋,最近他又换了个新发色,粉的。
祁南悄悄地跟在老哥身后往医院去,他倒要看看是谁陪他取石膏。
上次那群人围着他哥叫姐夫,他后来问陆双,被陆双弹着脑门儿让他别乱说。
呵。
祁南压低帽檐,谈恋爱就谈恋爱,连他都瞒着。
鄙视,真不是个男人。
*
陆双和祁笙在医院碰的头,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
陆知晖和祁南远远看着,皆道:“我就知道。”
找到之前的医生,做了几个例行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陆双终于摘下了一只禁锢着她右手的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