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这么擦擦,睡起觉来,分外香甜。
擦洗完身子,留了半锅水,也不知那个男人擦不擦身子。
照例,擦完身子,洗了衣物,白毓看韩婆婆的襦裙脏的都有些亮光光的,遂等她睡了,抱来一起洗了。
那个男人的衣物,白毓没问,他自己没开口,她才不会犯贱,去巴结他要给他洗衣物,否则以为自己又有什么龌龊想法,又该赶自己走了。
做男人就是好,他都有好几身换洗的衣物,自己洗了衣物,就只能光身子了。
洗完衣物,白毓进了正屋,刚躺下身子,耳房的门便响了,那也是个臭美的,窸窸窣窣洗了半夜。
第二天早起,烧了些面糊糊汤,就着馍馍,吃饱喝足便和韩婆婆去了地里,锄完地里的草,那块种菜的地也要打整一下。
那个男人比她和韩婆婆起得早,等白毓打着哈欠出了屋子,只看见他一个背影,好像背着弓箭出去了,这大清早的不会是去打猎了吧?
一早上,锄完了地。
摘了菜地里已经红的辣子,地里的辣子都已红透,再不摘或是摘迟了,辣子就成了深红,颜色不怎么好看。
白毓和韩婆婆摘了满满一背篓,准备背回家拿毛线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晒干了以后,磨成辣椒面,自家吃,吃不完的还可以卖掉。
临走顺便摘了几个茄子和豆角,回家炒了吃。
回到家,韩婆婆做饭白毓站在一旁瞅着学。
大梁西北这边人吃饭不兴炒几个菜盛碟子里,就着米饭吃,而是炒一锅菜,每人一大碗,端着吃,主食也没有米饭,而是馍馍就着菜一起吃。
一人一碗茄子炒土豆,再烧一锅浆水疙瘩,齐活了。
白毓上一世虽然看着高不可攀,宛若高岭之花,但她的生活习惯完全是和外婆一起的样子。
刚到京城,每天吃饭,虽然不敢离开饭桌独自回屋去吃。
但她每次吃饭都是米饭碗里头各种菜一次性夹够,摞的高高的,埋着头三五下吃完,惹得后母和弟妹们每每侧目,挤眉弄眼像看怪物一样“欣赏”自己吃饭。
她反应迟钝,看不出别人的嘲笑,吃完嘴一擦,目不斜视的离开,惹得弟弟妹妹私底下常常骂她“山顶洞人”。
被嘲笑了几次,她也便刻意去改那些生活习惯。
习惯是改了,她也越来越像个贵族千金,可当她每次孤独寂寞时,总会觉得自己在远离外婆,远离故乡。
那么多年的京城贵族生活,让她早已忘了很多在故乡时的习惯,但是自从到了韩家,她倒一点也不生疏,顺手拈来。
就像刚穿过来那晚,朱氏一句故乡话冒出来,她自然而然接上了话头。
只不过有时候,时不时也会冒出几句纯正的京腔来。
幸亏自己是个傻子,不然有得惹人怀疑。
饭做好放在石桌上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那个男人回来,韩婆婆急了,嚷着要去堡子墙上等人,白毓没办法,只好让韩婆婆歇会,自己去堡子门口那边接人。
听韩婆婆说,那个男人果真是去附近的林子里打猎了,林子也不密,不知能不能打到野物,还有没有昨天的运气,弄只野鸡回来。
在堡子墙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见一个人影远远的往堡子方向走来。
等快到堡子的时候,白毓才看清男人身上扛着好几只野物,她心里一高兴,直接冲下堡子门,远远迎了上去。
男人看到白毓,神色冷了冷,也没理她,径直上了堡子斜坡。
白毓屁颠屁颠的跟在男人身后,兴冲冲问道:“这些都是你一早上打的野物?”
男人既没答话,也没回头,自顾自往坡上走。
白毓心情好,忽略男人的不待见,又问道:“我看附近林子也不密,怎么这么多喘气的?”
男人:……
“也不知道打猎难不难?”
白毓正自顾自问着没人回应的废话,快走上堡子口,猛然看见青娘站在堡子门口,正一脸幽怨的瞪着自己。
白毓赶忙闭了嘴,尽量降低存在感,缩在萧梓墨身后。
“你个丑八怪,整日缠着黑子哥干嘛?”
“人家都不理你,你看你的脸,都不嫌恶心人,还要往黑子哥跟前凑,真臭不要脸!”
白毓摸了摸黏糊糊的脸,自觉理亏,赶忙后退了一步。
青娘骂完白毓,也不见和那个男人说话,只用一双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