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洞口,轻轻舒展舒展筋骨,在洞口的草地上,摘了一朵牵牛花,凑近一闻,淡淡的清香,心旷神怡,仰头任清晨的凉风一吹,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望着幽幽青山,如此清晨美景,刚刚为何会那般自甘堕落,肖想个除了面皮好看,实在没啥用的男人。
真是自寻烦恼。
欲望是万恶之源啊!
白毓平复好了心情,怀着一脸平静淡然走回山洞。
那个男人已然醒来,正坐在石块上整理衣襟。
萧梓墨看到气色好了不少的白毓,再看看她行动如常,道:“照你这般情形,不过三日,我们便能尽早上路。”
白毓坐到火塘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问道:“现如今局势如何?”
萧梓墨听到白毓询问,正打理绦带的手顿了顿道:“大夏人一直采取迂回战术,并不直面进攻,只是一味侵扰边境,如今伏羌城被大夏人抢掠已空,其余各处堡子,也是人去堡空,边民大都东行逃难。”
“那大梁的军队都去哪了?”
“戍守西北的镇北军全都撤回秦州去了。”
“他们怎么随随便便弃城而去,弃边民而去?”
白毓一阵情绪激动,百姓赖以倚靠的将士,在外敌入侵之时却选择了撤退自保,那自己还怎么回到鸡窝堡去?
“那,那…..”
“你想问什么?”
白毓原本想问,那韩婆婆怎么样了?鸡窝堡怎么样了?可是她不敢问,也不敢开口,因为她怕自己开口,听到的却是噩耗,一个让自己看不到前路的噩耗。
现如今从大夏逃出来,自己只有去找韩婆婆一条归宿,若是没了婆婆,没了鸡窝堡,天大地大,自己还能在哪立足?
白毓不敢问,并不代表她不想听到,她在等他告诉自己,送她回鸡窝堡找婆婆,或是找到婆婆大家去哪。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往后的打算,白毓一颗心,渐渐发凉,自己到底又一次要被他抛弃了,似乎自己这次连死皮赖脸留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毓伤口本来就浅,再加上药物管用,不过两三日,便已大好,两人商量一番,决定离开山洞。
萧梓墨熟悉此间地形,两人昼伏夜出,不过两三日,便已到伏羌地界。
这日月白如昼,两人行至一处山脚,白毓左右看看四周山况,忽然指着夜色朦胧中前面一处山头,兴奋道:“快看,那是鸡窝堡!”
这一路行来,心事重重的萧梓墨听到白毓喊叫,抬头看了看远处,立马黑了脸,整个人散发着阴冷气息。
意料之中的表现,白毓也不管他,自顾自快步往前走去,心里暗暗激动,终于到了鸡窝堡,终于可以看见韩婆婆了。
到了鸡窝堡山下的分岔路口,白毓刚往鸡窝堡方向走了没几步,身后便听一道凉凉的声音道:“我都说了,堡子空了,你还上去作甚?”
白毓回头,一脸倔强的盯着萧梓墨,理直气壮道:“可你没说韩婆婆不在鸡窝堡?”
“现在说也不迟,鸡窝堡里你找不到她。”
“不在鸡窝堡,那她去了何地?”
萧梓墨黑着一张脸,沉默不语。
白毓急了,扯了嗓子吼道:“快说,婆婆不在鸡窝堡,那他去了哪?”
吼完,依旧听不到萧梓墨的回答。
白毓猛然带着哭音扑过去,一把扯了萧梓墨衣襟,连哭带骂道:“萧梓墨,你是不是怕我缠着婆婆,不敢告诉我她在哪?”
萧梓墨直直挺着身子,就是一言不发。
白毓咬牙切齿,抿嘴忍着眼里泪水,呜咽道:“萧梓墨,我只是想看看她老人家,你告诉我,她在哪,等我见了她,给她磕几个响头,便离开,绝不纠缠你们。”
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找她!”白毓正哭的心酸,忽然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手腕一紧,萧梓墨拖着白毓边往鸡窝堡方向走边大大声吼道。
萧梓墨一声巨吼,镇住了嚎哭的白毓。
离鸡窝堡越近,白毓的心越凉,就算再自欺欺人,这会也该面对现实了。
萧梓墨拖着白毓来到堡子下面一片林子,直直走到林子里一个小土堆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呜咽道:“她就在这,你现在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