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音当即跪下,眼睛里闪烁着渴望,“您认识我母亲,能和我说说吗?”
“快起来,好孩子!”
月灵心疼地抱起,顺音眼睛里湿润着晶莹,“你想听我就给你说便是,难不成往后说一回你就跪一次?”
“你想听什么?我统统说与你。”
顺音开心极了,“从头说起。”
那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父王!”
赫云峥看着月灵远去的背影,顺音跟着在她身后,看不出干系竟还是和谐。
“落落,哥哥跟王后关系很好?”
“哪一回父王过来,哥哥在场过?”
他的孩子却是像极了他,心里埋藏着事,脸上辨不清的波澜,却也像极了她,聪颖剔透。
入夜,灯盏上更新的红烛摇晃着昏黄的火焰,黄色的光多了,宫室里也就亮了不少。顺音铺在月灵的膝盖沉沉睡去,已经是酉时了,太子东宫的宫人已经催过一回,月灵不忍心,回绝了,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一次契机,她的儿子,顺音。
锦绣之上孩子的眉宇凝成一枚川字,手指停驻,月灵往脸上摸探,手指尖是些微的凉意,轻声地往灯罩上烘烤,直到手心里溢出了暖热的湿气,全然也不管这本是夏季。
顺音的呼吸匀畅,额间平展,今夜该是一个好梦吧。
“朕很意外,顺音素来不与人交心。”
赫云峥自御书阁而来,未央宫灯火通明。
月灵迎圣驾出来可以拢上了门户,顺音刚刚入梦里。
“妾身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没了母亲,却是这般坚忍,舍不得!”
“他身兼家国之责,朕不许他软弱!”
月灵委身再起,目光投向了内宫室里。
月光如水一般静谧地笼罩着大地,屋檐下的花灯在无风的夜里一动不动,人的身影也拉不长,只在一处昏黄里的矮小。夜间里依旧有些闷气,只是多一丝阴凉,月灵的衣袂只随身摆动,一旁的赫云峥也不出声了。
“月坤已经控制了蓝月国圣宫,看来这一回他是胜券在握了。”
赫云峥轻声,停步坐在一旁的矮几上,树荫的黯淡掩盖了他的神情,看不清,道不明,“五日出兵,辛砚还有一支兵在外围苟延残喘,你可愿随朕去?”
月灵定是要去的,辛砚弑君夺位,如今却是月坤狼子野心,她要去问个明白,清清楚楚。
“朕也糊涂,你自是要去的,蓝月国毕竟也只有你是名正言顺的女君,月坤与你之间也要有个了断的。”
了断?
月灵的眼眸在夜光里透着阴冷,“月坤与陛下接触过了?”
“月坤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赫云峥抬脚,黑金蟒袍显露在月光里依旧辨不清脸上神情,“蓝月称臣,朝岁纳贡,却要皇后为交换。”
蓝月公主两嫁到底是天下的笑柄,月坤要的只是作为胜者的虚荣,月灵冷漠地对上黑里精髓的眸子,“陛下意欲如何?”
如何?
要天元皇后以圣天之姿与天子齐肩平叛,以蓝月至尊收复故国民心,以绝对权势征服蓝月方寸之国。
“王后可愿?”
“......”
月灵胸口些微的愠怒,裙摆掀起似浪涌般的波动,尚未拐口,暗潮平息,“陛下请厚葬先王,昭告天下,蓝月下一任国主是我月灵女君。”
“月坤呢?”
“杀无赦!”
赫云峥一声轻蔑,月光下显出冷漠的轮廓,“这般狠绝,朕不得不怀疑你们之间的过去?”
过去,月灵缓缓回首,步步窄细,“世间说法不一,妾身不过是年少外出游了一趟罢了!”
第26章
正值盛夏,厚重的盔甲折射着银光,铁片上的刀光剑影依旧是清晰可见,城墙头上许凌风牵着年幼的顺音眉头紧蹙,他是在注视着王后的乘骑,月灵一身戎装全然不是锦衣华服的模样。
“许相国,父王几时回来?”
“蓝月国划入了天元自然就回来!”
“那母后呢?”
许凌风脑中一阵空白,尽是去世的落音的模样,瞬间回神过来才明白,依照礼节入主中宫的月灵就是顺音和安落的母后,而已亡人就只是生母,何等凄凉。
“与陛下同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