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牧心叹了口气:“你还是自行检查一下吧,我怀疑你身上不止一个太微垣,说不定有三垣二十八宿呢——那样的话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了。”
叶起风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谭牧心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苍白的坐在溪边的石头上。
谭牧心小心道:“真有那么多吗?”
叶起风不作声,轻轻卷起自己的裤腿。
小腿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红色小斑点。
触目惊心。
叶起风放下裤腿,苍白而平静道:“我还能活多久?”
谭牧心望着他,没有作声。
叶起风叹了口气:“如果毒发作很痛苦的话,你还是一剑杀了我吧。”
谭牧心道:“我只救人,不杀人。”
叶起风凄然笑了笑:“你现在杀了我,就等于救了我。被人杀死,也比被虫子咬死让我觉得痛快点。”
他望着她,恳切的将剑递给她:“或许,你拿起剑的那一刻,就是离佛最近的那一刻。”
谭牧心把剑接了过来。
这把剑,就是天下闻名的侍冥剑了。
剑长三尺有二,一般人拔剑都有点费劲。
剑还未出,剑鞘就已经先熀花人的眼睛了。
谭牧心闭上了眼睛,虔诚道:“我果然离佛很近了,近得都能听到佛跟我说什么。”
叶起风始料未及:“不会吧?佛说什么?”
谭牧心睁开眼睛正色道:“佛说,我最烦那帮没事跟我抢香火的臭道士了,你别把信道的送到我这儿来。”
叶起风惊喜道:“我还有救吗?”
谭牧心把剑扔还给他笑道:“ 水太凉了,你这是过,敏,性,紫,癜。”
叶起风怔了一怔,立刻自嘲的笑:“这种毛病也来凑热闹,看来是知道我碰上神医的后人了。”
十根中空的针,被一一插在叶起风的背后。
他按谭牧心说的方法运气,将毒血逼出去。
血,从黑色变成褐色,再变成褐红,然后暗红,然后鲜红。
他的汗开始比血流的快了。
“可以了。”谭牧心说着,轻轻为他擦了擦汗,将针悉数拔了出来。
叶起风睁开眼睛,却看到她手里捧着一个钵盂:“这是?”
谭牧心笑:“若是血流到水里,再流经你的衣服,我怕你真的就不肯穿了。”
叶起风心里流过一丝暖意,微笑道:“是不是信佛的女孩子都这么体贴?”
谭牧心道:“佛曰,嘘,不可说,我天竺男子已经够多了,没见那么多都做和尚了么?”
叶起风笑:“这个心,佛还是该放一放的,只听说过去他那取经的,还没听说过去他那娶亲的。”
林间,突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传了过来。
叶起风迅速腾空上岸抓起了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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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珊瑚看到谭牧心的时候,正是叶起风腾空抓起剑的时候。
她轻轻皱了下眉——对那把剑。
那把似乎符合很多传闻描述的剑。
这些传闻甚至包括她红家的血玉剑传人,已经被这把剑的主人收为奴隶。
但,这把剑的主人,又怎么会和笑翁的徒弟有纠缠?
她冷笑:“师父刚死,你们就在这里偷情吗?”
这句话似乎是说给谭牧心的,但回应她的却是叶起风。
他冷冷道:“多管闲事的人,都该死。”
紧握了一下剑鞘,他的剑立刻弹出。
红雀珊瑚看到了。
他不是用大拇指弹出的剑。
他只是紧握了一下剑鞘,剑就立刻弹了出来。
弹出的剑,准确无误的落到他的右手里。
她也拔出了她的剑。
她冷笑:“不错,所以,你要是阻挡我找《百解纲》,你就得死!”
她笑的很张狂,带着报复性的张狂。
因为红家最出名的,并不是血玉剑,而是珊瑚剑。
就是她手里拿的这把珊瑚剑。
血玉剑虽然叫血玉,其实却是玉白色的。
珊瑚剑却是红色的,代表着红家的那种红色。
红家的真正传人,是她。
谭牧心有点紧张了:“小心她的剑,有毒!”
珊瑚剑,以毒性猛烈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