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倒是这副打扮让我记忆尤深。
下午四点妮可给我找的日文老师如约来到我家,见他第一眼我就感觉似曾相识。
“你好,我叫秦洲。”
我大脑在飞速运转,白色圆领衫,浅蓝色休闲裤,黑色渔夫帽,还有黑色口罩……
“是你?!”我惊呼,“香槟玫瑰的主人!”
他也吃了一惊,似乎也在回想,最终想起了一面之缘的我。
我邀请他坐下,讲述了中午的选花经过。
“那真是很巧了,不过也难为您还记得我,”他突然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您应该是因为我这副打扮才对我记忆尤深的吧……我有点感冒才戴的口罩,似乎不大礼貌。”
他把口罩和帽子摘了下来,顺带用手指理了理头发,然后站起来朗声说:
“您好,再次自我介绍,我是秦洲!”
他一露面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前额的头发微微盖住一只眉毛,说话时圆圆的眼睛笑成月牙……简直就是锦源转世!
“你,您好。”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腿有些发软。
他过来扶住我的胳膊,问道:“您没事吧?”
“没,没事。”我靠着沙发坐下,他也趁势坐在我对面。
我问:“您姓秦?是中国人?”
不姓应?
“嗯,对,秦洲,中国人。”
“您,”我试图表达的更清楚些,“您今年多大,您有没有兄弟姊妹姓应?”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一笑。
我知道他肯定在笑我“查户口”,我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然后听见他说:
“二十八,没有兄弟姐妹。”
听他这么说,我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学着付以昭喝茶了。
他接过说了一声谢谢,随手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喝。
然后他就拿着我的作业本看我学到哪一种程度,接着又用日语跟我对话,测测我的口语能力是不是跟课本进程一样。
再得知我学习很用功,基本摸清楚妮可的教学进程之后就开始给我上课。
他照着课本念一句,我就要念三遍,每一遍我都借着窗户泻进来的夕阳细细打量他,太像锦源了。
“小惠,你在看什么?”他似乎注意到我这个学生有些走神。
小惠……他竟然喊我小惠!除了母亲和惠子只有锦源这样喊我。
他把脸凑了过来,我俩相距不到一公分,他弯着月牙眼问:“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的脸颊突然开始发热,我知道它一定变红了。
我举起课本立在我俩中间,挡住他的脸,怯怯的说:“没,没有。”
“那安同学就要好好听课。”
“好。”我答应着。
一个小时过后他提议休息十分钟,我见他的茶没有喝过就准备帮他换一杯新的。
当我的手刚刚落到杯子上他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肘,笑着说:“能给我倒一杯咖啡吗?”
他也不喜欢喝茶,喜欢喝咖啡。
“需要加糖吗?”我问他。
他还是一脸笑容温声说:“我喜欢甜一点的。”
我拿杯子的手开始颤抖。
锦源也是不喜欢茶,喜欢甜咖啡。
课程结束后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藤仓太太已经开始准备食材,我想留秦洲吃晚饭,可是他拒绝了。
“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回家准备一下。”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晚饭的时候我从手机里翻出锦源的相片指着它问藤仓太太:“刚才那个秦老师,是不是和照片中这个人很相像?”
藤仓太太不明所以的放下手中刚盛好的汤,接过我的手机细细查看。
“像不像?”我着急的扯她的袖子。
“嗯……”藤仓太太似乎还在思考,“细看的话也不是特别像呢?”
“怎么会呢?”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挺像的呀……”
“是吗?那就像吧。”她一脸无奈妥协的说。
“是吧,就是像!”我把手机收回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