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害怕极了,害怕的时候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付以昭。
如果付以昭在的话他一定会帮我安排好最好的医生,一定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我的眼睛治好。
我竟然这样没出息。
我抓着秦洲的手问:“本间先生在吗?”
秦洲凑上前说:“本间先生和事务所的人刚才都来过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医院里不许有这么多人停留太久,怕影响到其他患者,所以他们刚刚都回去了。”
“那本间先生留了什么话没有?”
“本间先生说已经通知了钟先生,他会尽快帮你调来最好的医生。”
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块石头仿佛落了地。付以昭已经知道了。
“钟先生是你的亲人吗?”秦洲忽然问我。
我想了想,付家大概不喜欢随意暴露身份,不然也不会全程让钟叔帮忙处理事情,于是对秦洲说:“不是亲人也相当于亲人了。”
“哦,我听说你这边的课程也是他帮忙安排的?”
秦洲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
我这才发现我的说辞太过模拟两可,容易引人误会,于是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钟叔是我的长辈,我在渡城的……监护人”
对,监护人。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握着我的手说,“其实,你也没有义务要和我说这些的。”
他这句话让我感到耳熟,我似乎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你饿不饿?”他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饿。”
“那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眼睛有些胀疼,还有头也有些晕。”
“那我去问问医生。”他说着就要放开我的手,我赶紧一抓,抓住了他的食指。
“刚才的医生走了?”
“唔,”他沉默了一会儿,“走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来并不是所有瞎子的耳朵都好,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反手又把我的手紧紧握住,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出汗。
“我还是再去问问医生吧。”
“不用了,”我说,“估计这是正常反应,如果实在很难受我一定会喊医生的。”
“对不起……”他忽然声音沉沉的向我道歉。
我不明所以的偏着头,“什么?”
“你的眼睛……如果我当时如约和你出发去看红叶,不参加那个会议,你就不用留下来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呢?”
“你不知道,其实,那个会议我可以不用参加的,只是,只是我希望我在外派的过程中能够更尽心一点……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外派机会。”
原来是这样,“那也不能怪你,抓住每一个机会,努力做好手上的工作,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这样做的。”
锦源也是这样珍惜机会,努力工作,这样的人我怎么能责怪他呢?
“我也不应该让你帮忙…那两个孩子我问过了他们撒了谎,那瓶主要成分是石灰水的液体是其中一个孩子在施工现场偷拿的,那是绿植公司无意落下的。
“他们是在争闹中无意把瓶子里的液体喷出来的……”
“哦,”我都快忘记了这两个孩子,“那他们人呢?”
“家长带回去了,两位孩子的家长表示愿意共同承担医药费用,并且就此次事件向你道歉。”
他越说声音越低,被他握住的我的右手手背能够感受到他鼻尖的呼吸。
“小惠,那时你是不是很害怕?”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输液药滴的声音,滴答滴答就像时钟摇摆的声响。
“的确很害怕,就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我仍然感到很害怕,但不知道是因为头晕导致大脑木然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对于害怕的感知好像比出事那时候要反应迟的多……”
我正说着,突然有一双手把我肩膀揽住,然后那双手绕过我的肩膀,把我半个身子拥住,我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秦洲?”我呆呆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