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很想见他,看见他我的心情会莫名变得很愉快。
今天下午我和秦洲有约,我们约好要去看红叶。因为他这边临时接到一个电话会议的缘故,所以我只能在这边等他。
可能因为是休息日,附近总有些小孩子过来玩耍。
“那边……我刚刚看到有辆车运了好多小树。”
我听见背后有小孩子的声音。
“你手上这个能行吗?”
“那是肯定的!我从家里偷拿出来的……妈妈说这可以杀死树上的虫子。”
“那你喷一下,喷一下我看看。”
“等一等,快到了,到时等着看吧……”
“那你待会儿能让我先喷一下吗?我想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好,给你。”
他们脚步越来越近,仿佛就站在我身后。
“你们好。”我转身跟他们打招呼,接着不知名的液体朝我脸上扑来。
“喂!有人!”一个小孩打翻了他傍边小孩手上的玻璃瓶子。
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我眼睛感到一阵剧痛,接着开始忍不住的流泪。
“打电话,快点,叫救护车”我蹲下大喊着。
他们跑开了,不一会身边似乎聚集了很多人,惊呼声一片。
“小惠?小惠?”
是秦洲的声音。
我在人群中摸到他的手,死死的抓住不放。
“小惠,你别怕,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他们马上过来。”
这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一定会变成瞎子。
后来眼睛的疼痛加上心里的着急,恐惧,还有大脑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我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看不见东西,不过有人在给我洗眼睛。
我听见秦洲不停的在耳边问:“快到了吗?快到了吗?”
然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他:“很快了,先生,再过两分钟就到了。”
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是在救护车上,刚才说话的一定是护士。
我心底害怕极了,眼睛还是剧痛,但是我努力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又昏过去,真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真是奇怪,锦源刚走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死亡,但是现在我竟然怕的要命。
我抓住秦洲的手,小声问他:“我会死吗?”
秦洲的手有些颤抖,可惜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一旁的护士轻声安慰我:“不会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胡说,人才是最脆弱的生命。
锦源就是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我。
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握住秦洲的手。
秦洲反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冰,掌心里却有汗。
我最终还是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鼻子里是医院熟悉的气味,我不禁想起大半年前因为发烧而住进医院,刚刚醒来的时候鼻子里闻到的也是这种气味。
我知道我一定是在医院。
我伸出手往脸上摸去,眼睛上缠着缠着绷带,心情一下子低到了极点。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会不会以后都看不见了?
如果真的以后都看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敢再往下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我听见了秦洲的声音。
他慢慢的靠近我,伸手把我扶着半坐在床上,还不忘给我背后垫一个舒服的靠枕。
我呆呆的坐着,面无表情的问:“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秦洲没有说话,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不会的。”
“真的?”我不大相信。
“真的,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我们已经给你洗过眼睛,虽然抢救的不大及时,□□可能有点轻微灼伤的痕迹,不过不大严重,药已经上过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呢?”
“这个……”他有些犹豫,“要观察一下,不会很久的。这期间要避免强光。”
最后一句他应该是对着秦洲说的。
这个医生一方面口口声声说要我相信他,另一方面又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词汇,叫我怎么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