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周她最后一次来，把钥匙还给我哥了，我也没见着。”
“你们……”她停顿一阵，应该是在选择适当的措辞。“还会联系吗？”
他摇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但我跟她之间的事儿，跟你上次来看我没什么关系。一定要说有关系的，可能是这场车祸。”
她不抬头，想着什么。
“我知道我这么说像是在耍流氓。”他看着她，眼神温和坚定，像是也在说话。“我想你回来。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以后你愿意怎么对待我都行，我都，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一言不发，冷静得可怕。过了好久，她问：“你最近……都一个人住院吗？”
“嗯。”
“明天我过来陪你吧。”她没看他。
安洋开始每天来医院照顾他，看着护工的样子学了几次，也就能够做下来了。后来鸭蛋情况好转，护工的合同期也到了，安洋就在下班时间承担起了所有日常照顾他的任务。
“你打水来干什么？”
安洋手上拿着毛巾，一边拉帘子，一边回答：“之前阿姨不是每三天给你擦一次身子吗？你现在也还没法洗澡，所以还是得继续用擦的吧。”
“你给我擦吗？”
“要不你自己来？”
“我连衣服都脱不了——”
“那……”安洋挠挠头，“你实在不愿意的话，等后天Fire来了，让他帮忙吧。”
“诶……别。我哥还不如你呢。”鸭蛋说。“你都不介意的话，我当然也……没问题。”
她帮他解开病服上的扣子，小心翼翼地移动他还缠着绷带的胳膊，一点点地擦着。安洋全程不敢说话，鸭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看她，盯着不相干的地方。房间的灯光透过浅蓝色的床帘照进来，病房里的风扇呼呼地转动着。她的手指隔着厚毛巾在他皮肤上留下触感，轻柔而温暖。
“谢谢你，安洋。”他侧着身子背对她的时候，冒出一句话。
“没什么。”
“不是因为这个，”他说，“所有事情，都谢谢了。”
周末队友们来看他，遇见安洋，都一副似笑非笑有话不敢说的样子，只有小舜脸色有点难看，像随时要发火。安洋因为跟Allen握了手而红着脸跑出病房打水去的时候，鸭蛋连忙跟他们解释，告诉他们安洋回来后的事情，怕队友们觉得他作风不端。小舜没说什么，还是黑着个脸。
“你怎么了？”Allen问小舜。
“没什么。”虽然队长脸上写着的就是“无奈”两字。
小宝见气氛不好，出来转换话题打圆场：“你们都不觉得吗？这个叫安洋的姐真好啊，见过有前女友因为男方发达了回来找他的，没见过因为你病了回来找你的。”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小诗。”思汛说，“她虽然没这位长相可爱，但身材好，还白净，穿什么都好看。”
“听鸭蛋之前打电话，我反而觉得那个小诗应该才是可爱型的，我比较倾向于她的类型。”浩冉接话。“老大你呢？”
“我选我的粉丝。”Allen也很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又看着小珍。
“我投安洋。”小珍直接说。
小宝不怕死地问了句：“青荦哥，你选谁？”
“选糟糠之妻。”小舜叹口气，出人意料地加入这场对话。
大家都一起笑出声来。“你干嘛这么说我粉丝啊？”Allen看他。“安洋也很年轻漂亮的啊。”
“就是说还是能共患难的比较好。”他接着为自己认真解释。
“你竟然比老大中文还差。”小珍拍了拍他。
第15章 留在此刻
鸭蛋在高秀医院里待了四个月后，医生终于同意让他回家去调养了。安洋把他接到了自己的短租公寓里住了一阵儿，她实习结束之后，吴炎让他们俩一起回了迷途。
鸭蛋本以为吴炎让他回来，是因为吴炎打算照顾他。结果吴炎只是给他和安洋找了个宽敞的住处，让安洋陪他在这住着养伤。鸭蛋连忙说安洋还得回高秀去找工作，没法留在迷途陪他，结果吴炎说他已经给安洋安排了工作——跟他一起给老夜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