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阿哥此番话,我才慢慢松下压在心里的一口气。
阿哥小坐半晌便离开了。虽与阿哥只是简单的谈论一番,瞬间让我有了心里寄托,不再想着寻死,重新振作一心只想与阿哥回家。
第二日一早我便被运运叫醒,顶着繁重地头饰,拖着长长的裙摆同拓跋焘一同参加了登基大典。
钟鼓齐鸣,两旁站满了大臣,要多壮观就有多壮观。
我与拓跋焘从殿外一直走到殿内,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头饰压的我肩膀酸痛,喘不上气。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身旁的这个男人,今日我们两人像及了一对比翼鸟,若是没有之前的那些事,这便就是天下女子都向往的爱情。
拓跋焘说的没错,凡事都是要有代价的。
不久之后史书便会记载:泰常八年十一月初九日,魏帝拓跋焘与魏后赫连氏举行登基仪式。
是夜。
拓跋焘宣了自家人在后宫办了一场小型宴会,到场的不过就是,几位王爷,贺锦书,拓跋颜还有阿哥。
他们有说有笑谈论了半晌,我插不进去嘴只好苦坐在一旁。
为了回家,陪着笑脸哄着身旁的仇人,如今这种日子我一刻也过不下去。
我的一颗心早已冰冷冰冷的,每每看向拓跋焘恨不得随手拿起身旁的一切,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恨意涌上心头,桌下的一双手紧紧的蜷在一起,指甲狠狠地陷入肉中。
突然一首极美的曲子将我引了过去,弹曲的是位西域女子,她双手一边抚琴,嘴中还一边吟唱着。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她的一首诗唱出了我此时的心境,我的一双眼一瞬间湿润润地。
突然我心里咯噔一沉,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面前这位弹唱的女子就算是真的思乡,也不该在此时唱出这么悲哀的曲子。
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绝不会有这个胆子,定是有人指使。
我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拓跋焘,他的一双眸子若有所思,并没有因为面前的女子扰了大家的情趣而气愤。
果不其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想试探阿哥。
我忙得看向阿哥,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他见状慢悠悠地酌了一口酒。
不止我们三人,包括席下的众人,无不各有各的心思。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盯上了面前的女子,抛开一切这位姑娘确实是长得很美,连我一个女子都被她勾了心魂。
良久,拓跋焘终于开口,看向阿哥,“会稽公,你觉得这位女子唱的怎样?”
阿哥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那位女子,淡淡说道,“要说是长相,还真是绝色,世上少有的美人,可陛下要问臣她唱的如何?还真是有点难为情,不怕大家笑话在下不过是个粗人,舞舞刀还有两下子,可对这些什么诗词歌赋真是样样不通,我只能说唱得好唱得好。”
阿哥的一番话吐完,众人纷纷大笑。
唯独除了拓跋焘,他目光深沉,转而淡淡一笑,“那朕将这位姑娘赏给会稽公,不知意下如何?”
我干坐在一旁,不明拓跋焘究竟是何意。
而一旁的拓跋颜听完早已沉不住气刚想直起身说道一二,却被一旁的老嬷嬷拽了回去。
阿哥应和着一笑,扶着衣袖直起身回道,“陛下既然肯舍得将此美人送给臣,自然是臣的福气,那臣就在此谢陛下圣恩。”
突然拓跋焘哈哈一笑,“会稽公是何等身份,哪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配得上的。”眸子又瞥向那名西域女子怒道,“来人将这个扰了大家兴致的东西拖下去。”
那名女子害怕的浑身抽搐,连连求饶。
我酌了一口酒压压惊。
待那名女子没了哭声,拓跋焘又笑道,“若朕真的将那名女子赐给会稽公,那朕的皇后还有妹妹能饶的了朕。”
拓跋焘干笑了半晌又抬手指着拓跋颜问道阿哥,“你觉得朕的这位妹妹如何?”
阿哥道,“公主自然是出身高贵,金枝玉叶。”
拓跋焘欣慰的点点头,赫然道,“好,甚好,从今日起朕便封你为秦王,可出宫立府居住。”
不止阿哥,连我与众人一同一顿,半晌才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