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僵在一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是这个意思。
虽说到头来我是那个毁人姻缘的第三者,可他毕竟是娶了我,也该拿出一分来对我。算来算去,也算他负我一些才对。
我本该硬气些,可刚刚锦书这事,我琢磨了一下,心里倒是有点内疚,觉得是对不住他。
诺诺地低下头想与他好好解释一番,但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拓跋焘仍站在一旁,拉长着脸。
良久,压低着嗓音,询问道,“锦书的事,你如何做解?”
如何做解?
果不其然,这位爷是来找我算账了。
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一股气的涌了上来。
借着昨日的酒劲,一股脑的将憋了一肚子的话吐了出来,“昨个太子爷您大婚,这新婚第一日您不好好看着您的新娘子,让她一大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要闹着来我这,我不想见她怎么了?难道要我傥开大门,敲锣打鼓在放它两柱香的鞭炮,乐呵呵的去迎她贺锦书么?她是来跟我抢丈夫的,这个理还不够么?况且,我也说了不想见她让她回去,是她自个倔脾气生天,非要在那挨冻不肯走。难不成就因为您是太子,就不论青红皂白,什么事都得往我身上赖是么?这叫什么事?”
这一嘟噜话说的是大快人心,可我连半分快感都没有,一肚子酸水,刚刚怕是再多说一句,我便就控制不住眼眶的那几滴泪。
我趁着拓跋焘不注意,迅速将眼角的泪抹去,故作坚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赫连蓁,何时你也变得如此矫情了。
拓跋焘深色晦暗的站在我的面前,离我有一定的距离。
半晌,他低沉的训斥道,“你就算说破天了,这事也全然是你的错,锦书是依规矩次日早早起来向你行礼,而你身为太子妃,成天小肚子鸡肠,我看你倒是恰恰忘了这规矩,真不知当初你是如何学的规矩。”
我的心此时冰凉冰凉的。
呵呵干笑了两声。
规矩,当初说不用学规矩的是您,如今怪我不懂规矩的还是您。
原来不爱一个人,是无论她做了什么在您眼里全然都是错的。
拓跋焘见我不吱声,满脸愤怒的转过身,不再多瞧我一眼。
低叱道,“你就在这房内好好的反省反省吧,这几日我会吩咐管教嬷嬷来好好的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话音刚落,手一挥,大步抬脚离去。
这几日过的还算顺畅,拓跋焘不曾来过,贺锦书也没在登门。
原是拓跋焘早早就吩咐下去,在我没学懂规矩之前,旁人不许打扰。
这也倒是逍遥自在了几日,只是成天在院内憋着也着实难受。
又过了三日,管教嬷嬷来了。
管教嬷嬷姓李,别人都唤她为李嬷嬷,在宫中二十余年,专□□那些刚入宫的秀女们。
刚学习的时候,我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李嬷嬷,面相是及其和蔼可亲,又想着我毕竟也是太子妃,李嬷嬷断然也不会怎么为难我。
全当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轻松的混过这段时间,等日子一到,李嬷嬷自然也就回宫了。
可都是想的美,想的美啊。
第一日,我便与李嬷嬷吵了起来,还惊动了拓跋焘。
李嬷嬷有一戒尺,时常在手里把弄着,起初只是以为用来吓唬吓唬我罢了,后来我不过只是与她理论一番,她便将戒尺狠狠的朝我的手背拍去,疼的我浑身抽抽直冒汗。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这件事还得慢慢说起,不过说来话也不长。
这第一日,李嬷嬷上来二话不说,扔给我几本书,说是先要把基础打牢,才能学好这规矩。
我听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这第一本我识得上面的字。
《女诫》
我正襟危坐,有模有样的翻开书瞧了几眼,这书上的内容有些繁琐,读不通还有许些我还不认得的字。
李嬷嬷便读一句我跟着学一句。
卑弱第一,夫妇第二,敬慎第三,妇行第四, 专心第五,曲从第六,叔妹第七。
每一句下面又有数句跟着对应解释。
什么故曰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
又什么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
再就是,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