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姚有个游方僧_作者:池边古树上(135)

2019-04-01 池边古树上

  他轻声说:“姐,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

  小河想仰头,却被他松松箍住。

  “……什么?”

  “上次,也是在这船上。”陆尔道,“我和你说,我不该让父母亲、梁伯、梁端,替我受下了一切。”

  小河安静了,稍会儿,她手向前,像他拥住自己一样,拥住他。

  陆尔梳摩她的发,“姐,这件事太大,我们逃不掉。我怕若我不先迎上去,在一切危险到来前,把它们解决,那也许……就会重蹈复辙。这一次,我失去的就会是你。”

  他说:“可我不能失去你。”

  腰上,被她圈了紧。

  陆尔磕着她发顶,“所以你啊,别犯傻。什么叫我丢下你,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你都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什么?”小河瓮瓮问,“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陆尔低头,退后一些。小河刚扬起头,就被他的指尖,抬了下巴。

  他回以细密的吻。

  可小河不依不挠,“不是,你还没说清,我是你,什……”

  陆尔加深了这个吻。

  小河所有的不专心,都被他吻散了。

  她的手不规矩,被陆尔扯了去,叠在胸前箍紧。他用力吮了下她唇舌,惩罚的意味很重。

  小河贼心不死,屈起腿,去勾触他。

  “姐!”

  陆尔含混的声音,从两人交缠处出口。他摁住她的腿,撑起身看她。小河在他手臂与榻身笼出的昏昏空间里,倔强回望。

  陆尔叹,他说:“不是现在。”

  他轻抚她额头,“你别慌。”

  小河被戳中心事,登时委屈上涌,这次,是真的眼角带泪了。

  陆尔指节迎去她眼泪,见那泪越流越多,索性拢着她翻身,放了她在自己身上,一下下,拍着她后背。

  小河泪流得很凶,不全是为他,也为着过去数月的提心吊胆,为她母亲,为弄不明白的过去,看不清晰的未来。为所有。

  她的哭无声,只是安静趴在他胸前,安静任眼泪淌。

  沉默的发泄最久。

  等陆尔感觉胸襟都被湿透了,她骤起,开始扒他衣领。

  陆尔受了惊吓,“你……!”

  话未落,颈窝一痛。

  她咬他?!

  小河狠咬,还磨了牙,而后狠狠撑起身,狠狠瞪住他。

  她狠狠地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陆尔知道,这就是”同意”了。

  陆尔狠狠点头,已示保证之心至诚。

  小河松气,又趴回他身上。

  “我困了。”她说,“不折腾你了,你爱把我放哪儿放哪儿吧。”

  言落,竟真是枕着他,合上眼,呼吸渐微,像是要睡了。

  陆尔好笑,又觉温存涌在胸间,也就任她枕着。她哭累了,是真睡着了。陆尔听着她的呼吸。

  你对我而言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比作你。

  你交融我的生命。回望我的人生,每一天都有你。词句平白,不够讲述深意。时间太少,一生太短,我只愿在这被赠予的匆匆日夜里,每一夜,都有你在我身旁安眠。

  季少在水上,的确颇有门路。他们一路畅行,船接二连三地换,有时还被拆做几批,各自搭乘不同的小船,而后又会合到一艘大船。

  四月初上的画舫,四月末时,他们要分散了。

  小河这一月,日日夜夜和陆尔腻着,想说的,翻来覆去说,都说尽了。今日真临别离,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陆尔将离船,揽过她到怀里,众目睽睽下,就是一吻。

  “诶诶诶!”庞彷本还在抹泪,一瞅,不乐意了。

  莫杨更是立马黑脸。

  陆尔不管,只说:“好好的,等我回来。”

  小河视线缠绕着他,牵牵连连地点头。

  人都上船,小舟划开湖面,从此逝去。

  “莫小姐,季少请您去一趟。”

  小河方回船舱,就碰着于歌在门口。这一月,她跟这俩旧人,倒没什接触。当初走时并不愉快,如今再会,倒真好似陌生人。

  小河随他入了季少舱房,里面就季少一个人。

  大圆桌上,摊了一堆稿纸。季少起身,“莫小姐来了?”

  他指身旁,“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