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抢手?她怎会不知?定是舅舅担心她被人退婚,将来婚事令人担忧,才说服舅母去她娘家想法子的。真真是闲过头了!可她真的不需要这份怜悯。
江胤听得蹊跷,问道:“莫非还有别的什么人来提过亲?”
随即想到什么,不觉哈哈哈大笑上来,笑完又道:“本王离京前有次进宫向父皇母妃问安,父皇正愁眉不展。本王问他所为何事,谁知父皇答说很是担心你这臭丫头被卫家退了婚,性子又野,将来没人敢娶。看来此番回京,本王定要将这个好消息禀告父皇。我堂妹怎会没人娶?不知多少人等这机会等得脖子都长了。”
看来果真不止一人为她嫁不嫁得出去操心啊!可江月篱很尴尬,又汗颜,还有几分忧心。母妃所想她不是不知道,她并不是真不喜欢唐晟,只是唐晟与父王一样,都是领军之人。这十几二十年,母妃为父王日夜担心,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像她那般。且她素来喜欢白景迟,再加上唐家的立场,自然反对她与唐晟走得太近。江月篱这还没理清呢!如今又冒出个薛澍来。真真有些头疼了。
薛澍可是舅母本家的亲侄儿,父王与母妃多多少少会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考虑一下。不会完全不给薛澍面子。搞不好,二人商量之后,即刻答应都有可能。
可……
她此刻心中所想竟然只有唐晟。不得不暗叹,原来用了四个寒暑,还是不能将他彻底忘了。即便从前他对她如此冷漠无情,如今只消对她稍稍好些,她便又动摇了。
见她只是沉默,薛澍不明所以,眉头不觉蹙起,问:“九殿下,你们……你们说的这人是谁?”
江月篱自是不会回答这个让他难堪的问题,好在他问的是江胤。江胤拂了拂袖子,一边打理袖口,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还能有谁?是谁听说了我妹妹来了庆城县便厚着脸皮也跟了过来?”
此话模棱两可。
薛澍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莫非……莫非九殿下说的是暮升?他……”
江月篱正觉着奇怪,他怎的会想到是白景迟。却听九堂兄又说:“自然是他,这小子可是缠着本王说了几日的好话。本王才替他向父皇请的旨,让他来庆城县出任县令一职。父皇原本对他的打算可没这么低,他与我妹妹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江月篱只道他也误会了,却正好看见他转过头来对她眨了眨眼睛。她几乎瞬间会意。
要说九堂兄这招移花接木也真是绝了!若对象是唐晟,只怕母妃回来想都不用想便会在父王耳边吹枕头风,那可就难办了。但若换成是白景迟,母妃自幼看着他长大,知根知底,加之心中偏爱,铁定会因此犹豫不决。只要此事有待商量,便不会那么快决定。毕竟白景迟他爹此时可还领军在别处镇守,想要知道他的意思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书信一去一回至少也得近两月,只怕到时薛澍已耐不住性子,回京去了。
遂暗自谢过九堂兄,才佯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说:“我母妃的确喜欢暮升得紧,今日还……算了,不说也罢。”
此时她也心生一计,已有了主意。
倒是薛澍有些着急了,脱口而出道:“王妃娘娘怎会看上……”
见他欲言又止,及时打住,江月篱笑了笑,问:“看上暮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他的确出生不算太好,但我父王与母妃又岂是注重身份门楣之人?当年我父王能提拔他父亲兄弟二人为自己的副将,委以重任。如今我母妃就不能看上他们的儿子?”
此话说得有些不太客气,只因她明白他想说什么。当年白景迟与白羽二人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平民,或许在许多京城世家的眼中,根本毫无身份地位可言。是父王一把一把将他们提到副将的位置,又向皇伯父举荐,才有白家两兄弟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