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篱还记得母妃曾提起他们初进京时,白家在京城没有产业,甚至连一处府邸都没有。初时年幼的白景迟与白羽尚需住在王府之中,也因如此,他们三人才打打闹闹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后来九堂兄与十堂兄选侍读,父王还向皇伯父要了个旨意,破例将白景迟硬塞了进去同一帮京中贵公子们一起念书。更是留下相对比较笨拙,却身手不错的白羽在府中担当侍卫一职。
白家有今日除了父王的提拔,更多的却是二位白将军不负父王重望在沙场上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荣耀。比起京中那些世家,更值得人敬佩。所以,江月篱也极讨厌看不起白家的人,当然也很护短,所以才会直言不讳。
薛澍自知说错话,赶紧起身,施礼致歉道:“郡主,抱歉。是在下一时情急失言了。”
江月篱笑了笑,念及他是舅母的亲侄儿,不与他计较,遂玩笑道:“时雨兄这话我听了倒还好,但你可别在白羽面前提起。这家伙脾气素来不太好,若听见有人看不起他白家,或是他堂弟,他指不定会跟你急。他始终是个武人,动起手来若伤了你,我怎向京中的舅母解释?”
白羽虽不是唐晟的对手,但身手却也不低。一般人还是很难架得住的。
闻言,薛澍尴尬道:“是。郡主所言极是。不过相信郡主也不会……”
他这话又只说了一半。
江月篱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说有她在,相信白羽不敢造次。许是又想到她方才护着二人说的那番话,自知若真打起来,只怕她只会帮着自己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好在江胤看了这么会儿戏,也看得有些腻了,打圆场道:“你们怎的越扯越远了?不是在说提亲的事吗?怎扯到白羽身上去了?”
既然九堂兄说她扯,江月篱干脆将话题再扯远一些,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你还别说人家白羽,你可知道,他正让我叫父王给他爹写信呢!人家在城里看上一名女子,急着想娶媳妇儿了。”
这消息的确挺让江胤吃惊的,瞪大眼问:“真的?白羽?他……本王尚以为他暗恋你呢!成天跟进跟出的,半步都不离得。”
江月篱狠狠瞪他一眼。这算什么玩笑?
江胤这才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倒是挺好奇你家白羽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如……”
若论皇族中无聊之人,江月篱素来只敢认第二,从不敢与他抢第一。见他已起了意,想来是阻止不了的,干脆一本正经点头道:“我这可是陪你。”
正好!这可不关她的事,是江胤无聊!白羽想娶的女子,她也还没见过呢!到时父王问起,她尚不知如何作答,看看也好。
用完晚膳,江月篱又陪二人聊了会儿闲话,才回院子。
房里只有暖烟一人候着,见她进屋,便施了礼出去端水进来让她梳洗。江月篱一边吩咐她打水沐浴,一边看着这丫头想起白羽的事。惆怅了好半天,坐进浴桶方问:“暖墨怎样了?”
暖烟低着头,一边替她抹着身子,一边回说:“回郡主,今儿扫地时,暖墨姐姐的手划破了,还起了茧子。心情看上去不大好。”
江月篱嗯一声,说:“回头你拿我房中最好的伤药给她送去,还有百花膏。”
暖烟应:“是。”
江月篱又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昨日之事,你可知错?”
暖烟点头认错说:“奴婢知错。奴婢不该知道暖墨姐姐去了哪里,还替她隐瞒。”
江月篱眉头一蹙,道:“不仅如此。暖烟,我知你二人一同进府,一同伺候我多年,姐妹情深。正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在她犯错时及时制止。她这次犯的尚且还能算作是小错,若她真犯了什么大错,岂是罚扫院子可以挽回的?这事倒是被我给撞破了,若撞破她的人不是我……你是在害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