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妇人住在此间早向人打听过了,见来人竟是定南王爷的嫡女,自然不敢再在她面前放肆。同时一松手,立马跪在地上,你说我不是,我说你不对。没一人在乎跌落在地的阿平。
江月篱也懒得听他们狡辩,冷笑,说:“我原本念及阿平怎么也是童保裕的亲骨肉,想交由你等自己抚养。不过如今看来你们根本没将这么小的稚子当人,只当他是筹码。也罢!自今日起,阿平便不用你等照料了。我带走。”
此案背后的事虽复杂,但江月篱并不想这个时候打草惊蛇,一来不想令音雪陷入危境,二来也不想让城里暗处的对手知道,他们已知晓铁矿的存在。因此阿平只能暂时依旧姓童。如今他也算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童家余下的人与他已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她正好借这由头带走。
童家几名妇人当然不愿意,但又畏惧江月篱郡主身份,因此只得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唐晟过去抱起孩子,二人这才出门,又上了马车。他问:“你要将他带回府?”
江月篱原本就不是这样打算的,此案错综复杂,阿平的身份又特殊,若真将他带回去,指不定会让外间的人怀疑。堂堂郡主,怎会如此在意一名稚子?若非知道背后的隐情,怎会生出这样的同情心?毕竟刘氏已死,她从何处得出的真相?
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妥。”
即便放在白景迟那里也不妥。姑且不说会不会令人怀疑,就白景迟这家伙也不会照顾小孩儿啊!上次是谁给阿宁酒饮的?她尚记忆犹新。
第67章 067
江月篱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一个人,聪慧的眼睛不觉一亮,说:“有了。”
遂从怀里摸出钱袋,打开,抽出里面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张纸说:“不如我们将这孩子送到此处吧?”
唐晟不解,问:“何处?”
江月篱笑笑,问:“你可还记得那次雅集?那名举办人,名叫孟青韵的?”
唐晟似乎想了想,点头。
江月篱将自己手里的纸打开,递给他说:“这是他家的地址。他是做善堂的,听说还收容孤儿,我想将阿平送到他那里最好不过。”
她对此人印象颇好,觉得若拜托他,应该不难。
唐晟垂眸冷冰冰看了一眼那张纸,又抬起眼眸看着她,问:“他的住址?”
江月篱一呆,赶紧笑嘻嘻解释:“那日你回城,可还记得?他就在我边上啊!我们只是偶遇而已,他邀我去他别院避暑,因此留了地址给我。白羽也在的,你不信问他。”
她可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想来过去出格的事,她没少做,唐晟依旧冷眼看着她问:“随身带着地址?避暑?”
的确很不和情理啊!不是想找人家又是什么?不仅有贼心,估计贼胆也不小,至少就连江月篱自己都觉得是的。可她冤枉啊!那日不是觉得人家字挺好吗?所以叠得比较仔细,加之孟青韵又向她施以援手,受了人家恩惠,当着人家的面,总不至于将人家仔仔细细写下的地址随便一放吧?因此她才小心翼翼放进钱袋里的。至于为何会随身带着,这个其实说来也挺好解释的,她是换过几回衣服,且里里外外都换过。但这几日没用过银子啊!当然也就没打开过钱袋,早将这回事忘了。若不是方才想起,她怎会记得还有这么一张纸?
可从前劣迹斑斑,再说越解释证明她越心中有鬼,让她如何解释?想当初为了弄到他的名字和官职,她何尝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相信即便他当时也很诧异她是如何找上他的,但事后呢?他就没查过谁出卖的他?